“对了,”青叶想起来一件事,“当时地下震动,流沙翻涌,从里面带出来两具尸体。”
陈湮也想起来自己当时瞥见两具白骨。
“知道身份吗?”楚天阔问道。
青叶道:“其中一人身上带着佩剑,是追风剑谭啸云,另一个人却不知道了。”
陈湮和楚天阔相顾愕然,看来当年谭啸云兴许是和同伴追击萧断到了这里,没想到全都陷入刘沙。
萧断侥幸活了下来,他和一名同伴却不幸丧命。
“好好安葬了吧?”如今追风剑后人已经寻找不到,无法归还尸身。
青叶点头道:“就葬在小苍州南边的山脚下。”
眼见离九月初一武林大会又近了一个月,萧断的尸身还需陈湮和楚天阔亲自送去,因此楚天阔让楚云舒等人先回烟波庄,自己留几个人赶往四极州,安顿好萧断之后再回去。
楚天阔和陈湮在客栈休息了几日,眼睛也恢复了,一早送了楚云舒离开,便带着顾柳,和青叶、阿墨等三个护卫向四极州而行。
最近一段时间,陈湮习惯了一大堆人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十分热闹。如今南宫遥回了千叶楼打探四方消息,钟离逍说许久不回家,怕家里人饿死,也先离开了,如今剩了这么寥寥几人,没人斗嘴玩笑,陈湮一时倒有些不习惯。
总算一路上没再遇着什么意外,五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四极州。顾柳先飞鸽传书给闵不归,第二日上午,众人来到南岳山下,早已有小药童等候在那里,见了顾柳和陈湮,躬身行礼道:“顾师姐,陈师兄,楚庄主及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辛苦,师父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几人拉着装着萧断尸身的马车沿着山道缓缓蜿蜒而上,渐渐地路面越来越窄,眼见马车不能通行,陈湮和楚天阔对望一眼,心想只好把萧断葬在这里。
两人游目四顾,见通往山里的一条小路旁边,野地里长着高大的两颗松柏,树下各色野花绽放,倒是个好地方。
当下陈湮叫药童稍等,青叶和阿墨几人铲土挖坑,很快掘出一块墓穴。小药童疑惑不解,但并不多问,只静静看着他们从马车上抬下一口棺木放进墓穴,仔细填土筑坟,最后搬下早已刻好的一块墓碑竖在坟前,上书:千面鬼屠萧断之墓。
之前在客栈,楚天阔跟众人说起萧断的身份,听完他们在地底的一番经历,大家均咋舌不已。但萧断与徐求道之间的纠葛,陈湮和楚天阔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一来是人家的隐私,二来事关问药门师祖的名声,再则若让闵不归听见,只白白惹人伤心。
陈湮和楚天阔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陈湮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道:“前辈,这里罕有人至,你安心吧。师父医术不输师祖,门下弟子也聪颖能干,问药门必定能繁荣光大。以后还有烟波庄照看着,必定不会让人来搅扰师祖清净,您尽可安息。”
其实陈湮有过一刻的犹豫,想着要不要把萧断带进山里,和师祖葬在一起。师祖念了他那么多年,必定很想见他一面。可想起萧断临终时的嘱托,再想到师父如今在山里守着师祖的墓,若是把萧断带进去,也不知师父该如何自处,恐令人尴尬。
坟前拜祭完毕之后,药童领着几人继续前行。踏上小路之后,道路愈加隐蔽,越来越崎岖难行,向上攀援一段路程之后转而又向山脚行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陈湮忽然闻到一阵异香,药童从袋子里取出几片叶子,让楚天阔等人含在嘴里,道:“这一片是掌门种的药草,这香气虽然好闻,可闻多了会影响人的神智,轻则产生幻觉、疯疯癫癫,重则导致人昏厥不醒、自此长眠,这叶子可解药草的药性,请千万含好。”
陈湮心想,懂医的就是牛x,不用机关,不用高手护卫,随便种一片草就能杀敌于无形,果然,幸好大佬愿意带自己混。
陈湮把那叶子放在鼻下闻了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钻了进去,他嫌恶地拿到一边,对楚天阔道:“要不你再含一片?”
药童见了忙摇手道:“这叶子虽然不好闻,却是保命的,陈师兄可不敢玩笑,且多含也无益处。”
陈湮冲他一笑,道:“小家伙,瞧师兄给你露一手绝活。”
他看见道路两边的几块地里都长着碧油油开着小朵红花的药草,香气却不是从花中而来,反是叶子散发出来的,觉得好玩,便掐下一片叶子来,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香气。
小药童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就要从怀里掏解药。
陈湮却对他道:“不用着急,你先带路,等到了山里,见了师父,你看看我会不会发疯。”
药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见他胸有成竹,不知该如何是好。
闵不归接到消息之后,虽然指派他前来接人,却没说顾柳和陈湮的详细情况,他自然也不知道陈湮百毒不侵。
楚天阔见小药童当真十分担心,忙道:“不必担心,他既然是药圣的徒弟,必然有其特别之处,你只管放心领路。”
药童这才略略放心,躬身对楚天阔道:“是,姑爷。”
楚天阔脚一崴差点摔田里去,陈湮笑弯了腰,看着楚天阔的狼狈样,话也说不出来。笑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板起脸来对药童道:“胡说,什么姑爷,怎么不叫师嫂。”
药童想到方才他吓唬自己,伸伸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道:“掌门让我们这样叫的。”
陈湮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