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陶公公就带着四名小太监来府上调查了。
长公主没说不让,却只是沉着脸道:“还请陶公公仔细些,别破坏了顾侯的尸身。”昨晚,顾管家就和她禀明,为了验看女刺客的真身,陶公公命人砍下了女刺客的右手。此等狠辣,简直变态。
陶公公打个哈欠,道:“自然。”那样子,真是漫不经心啊。
长公主无法,只能又送出一套宅子给陶公公。她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就送出一张房契给陶公公,道:“陶公公如此劳累,小小意思,请公公喝茶。”
陶公公结过房契看了看,阴阳怪气地道:“这地方杂家知道,环境不错,就是小了些。”
长公主又给顾管家使了个眼神,顾管家掏出一张银票,补了上去,道:“请公公添些花草。”
陶公公这才将银票和房契一起收入袖口,道:“你们都给杂家轻手轻脚的,弄丢了顾侯的一根汗毛,仔细你们那身臭皮囊!”
四名公公齐声应道:“诺。”
陶公公提腿进了灵堂,其余四名太监悄然随行。顾九霄匆匆赶来,也进了灵堂。长公主看在眼中,甚是欣慰。这个儿子,总算知道扛起家门了。
灵堂里,一名太监将棺材板抱起,轻松地放到一边。此人力大无穷,名叫大力。
多眼上前,伸出长长的指甲,轻轻剥开顾侯的衣袍,从上至下,检查得格外仔细。
顾九霄眼中有泪,不敢再看,坐在一边,逼回眼泪,这才转眼看去,唯恐谁伤到顾博夕的尸身。
当多眼的手指捏过顾博夕的手指时,微微一顿,道:“公公,顾侯指甲内有异。”
顾九霄和陶公公同时凑过去仔细瞧。
多眼道:“右手中指指缝处,有异物。”
顾九霄想到楚玥璃的话,立刻仔细去看,却没发现什么,于是问道:“哪里有异物?”
多眼看了陶公公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回道:“异物在肉和指尖中间,不仔细看,看不出,需仔细揉捏才能发现。”
陶公公道:“取出。”
多眼从腰间抽出一个腰包,展开。那腰包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工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中间。而腰包两侧,则是贴了许多甲片类的东西,一片挨着一片,看起来就像鳞片,颜色却不尽相同。
多眼从腰包中取出一个镊子,探入顾博夕的手指缝隙,夹出来小半截锋利的牙齿。看样子,就像兽牙。
多眼的神色不变,眼神却飞快地扫了陶公公一眼。因为,这牙,是他亲手装到齐鸣花口中的。虽只有一小截,却不会错。
陶公公不晓得齐鸣花换成了这样一口牙,于是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用镊子夹着牙齿看了看,问道:“多眼,你瞧着这是什么东西啊?”
多眼有些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说,略一思忖,回道:“奴才瞧着,像骨头打磨出来的小东西呢。”
陶公公道:“有趣儿,真是有趣儿。顾侯这是啃了什么骨头,都啃指甲里去了?”
顾九霄取过镊子,仔细看了看那个小东西,略一思忖,皱眉,暗道:像动物的牙尖。
他要将牙齿收起来,却被陶公公阻止,道:“九爷,这可不行。这是罪证,可要呈给皇上过目的。”
顾九霄将牙齿丢到多眼的腰包上,道:“尽早破案,别显得陶公公无能。”言罢,走出了灵堂。
梧桐阁里,楚玥璃吃完早饭,声称要回府去取一些贴身衣物。
顾喜哥让大丫头去问长公主,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回来复命,道:“长公主让顾管家给小姐准备了些补品,要让小姐带回府去。楚小姐稍候片刻。”
楚玥璃应下,和顾喜哥闲话家常了近一个时辰,顾管家才拿着出门对牌来到梧桐阁院内,朗声道:“楚小姐,马车准备好了,补品也装在车上,请小姐启程回府。”
屋内,顾喜哥拉着楚玥璃的手,耳语道:“阿璃姐姐,出去就不要回来了。藏起来一段时间,等母亲不那么悲伤了,许就不惦记你了。”
楚玥璃拍了拍顾喜哥的手,笑道:“不回来?我可舍不得你。再者,长公主的势力之广,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顾喜哥皱眉,整个人都惆怅起来。
楚玥璃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最起码,我在顾府里面还是安全的。”
顾喜哥立刻道:“那就一直在顾府,别走了。”
楚玥璃道:“总有些事要办。”拍了拍顾喜哥的手,“安心吧。”放开顾喜哥的手,向外走去。
顾喜哥眼巴巴地看着楚玥璃,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放开气,咳嗽得昏天暗地,脸色惨白,唇角染血迹。
她忙用帕子擦干净嘴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楚玥璃登上马车,出了侯府,直奔楚府。顾九霄的马车远远地跟在楚玥璃的身后,看着她进入楚府。
另一边,陶公公拿到了各种证词,登上马车,倚靠在软垫上,一张张翻阅着。
马车里,多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陶公公看完证词后,将其随手一丢,道:“一个有用的屁字都没蹦出来。”
多眼捡起证词,收好,问:“若是以往,公公会第一时间拿人拷问,此次为何要隔两天才动手?”
陶公公呵呵一笑,道:“杂家啊,想看看他们狗咬狗能不能薅下一嘴毛。结果,竟无热闹可看。想来这顾侯之死,并非兄弟相杀啊。今天寻到的断牙,甚是有趣儿,怎就出现在顾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