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愿意放下?
隐秘的欣悦一直持续到晚上,他邀请对方来家里吃饭,预备庆祝合作愉快,气氛美妙又恰好,他举杯请求道:“不如就这样接受我算了?我们一起过日子挺合适的。”
纪函之的神情和八年前有些微妙的不同,他猜不准是不是心动,但他还未得到答案,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对面的人立马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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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函之接起电话一言不发,迟见只能听到他稍重了些的呼吸声,能让他这般动怒,估计和那位脱不了干系。
大概五分钟过去,纪函之挂了电话:“出了点事情,我得先去处理一下……晚饭很好吃,你提的建议我会考虑,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他微微一笑,“不急。”
等了八年,也不急在一时。
纪函之开着车在雨中缓慢前行,灯不太亮路有些滑,他忍不住开口咒骂:“真是会挑时间会挑地方……”
言大影帝庆生不找几个朋友吃饭,到他的酒吧里买什么醉,闹事也就罢了还被人打,冒雨出门看笑话固然痛快,可惜了大好良辰。
一推开门便看到言洲和他新交的朋友,言洲已经不省人事,脸上几处挂了彩,坐在一旁的男人起身和他握手:“纪先生好,我是夏朗……生日多喝了几杯,别人先骚扰他才动的手,东西砸坏的明天双倍赔偿,都是圈子里的人,再闹下去明天热搜可不好看了。”
纪函之睨眼看着言洲,要是这时候他拍几张照片,或者把买醉闹事渲染渲染,最好花钱雇言洲最爱用的那几个写手,把他苦主形象再美化些,娱乐圈这么个无情的地方,影帝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怕是要一夕破灭。
“言洲欠钱欠八年的事情大概你是不清楚,”他让人起草了一份协议,“口说无凭,让言大影帝签字画押吧。”
片刻字据送到言洲面前,他没剩多少意识,却精确地认出了昔日相好,挣着一口气也要虚张声势:“纪函之……你是来要钱的么?”
纪函之冷笑一声,“违约金我是没本事从你口袋里掏出来,现在人赃并在,你是跑不了的。”
听了他的话,言洲颓了大半,“你果然是变心了,你舍得把[撷思]念给别人听,我就该知道……”
“少他妈说些酸话,当年跑的人是你,践踏感情的人也是你!”
往事轰轰烈烈旧人谁不知,只是过去时间太久,仅留下隐约风声,在场竟没人听出一二来。夏朗知道言洲与纪函之不对头,以为不过好友背叛诸如此类,哪知言洲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和他也睡了吗?”
纪函之气得想在他左眼也来一拳,给他个对称,堪堪忍住气性,“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保证会手下留情。”
言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双醉眼迷离不清,加上乌青显得有些可笑,夏朗怕今晚收不了场,连忙把人拦腰抱住:“纪先生别和一个醉鬼一般见识,这字我签钱我赔……回去好好休息吧。”
纪函之也不想同醉鬼理论,他转身要走,谁知言洲发了狂般挣开束缚,追上来抓住他的手:“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去做更适合自己的事情……是你先放弃、是你先背叛的。”
这空口污人清白的话亏他说得出来,纪函之想,今日大概是言洲自己选好的死期,他这前男友,是非得斩草除根不可了。
☆、余情未了
推搡之间两人摔作一团,纪函之跨坐在言洲身上压住醉鬼的所有挣扎,言洲嘴上含含糊糊骂骂咧咧些什么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听懂,纪函之拿冰水浇他:“……言大影帝,清醒了没有?!”
这架势谁也不敢上前劝架,夏朗没见过这种场面,最英俊的演员浑身狼狈,最温柔的歌手声声尖锐,两个人隔空热战冷战八年,这架早该打一场。言洲被一杯水浇灭气焰落了下风,他想上前说个好话,谁知纪函之骂红了眼六亲不认:“滚!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插嘴!”
夏朗扶着额头感到脑壳痛,一旁的经理劝道:“这事和您没关系,看样子还得闹一会儿呢,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言先生是自作孽……您早点回家休息吧。”
,他刷卡买单留了电话,贴心地关好了包厢的门。
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的体力一同耗尽,言洲半昏半醒上半身湿透,空调吹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纪函之也闹累了,靠着沙发歇了片刻才打发人把醉鬼送上楼。
夜深时分雨下得越发厉害,大床上言洲睡得不省人事,纪函之听雨听得一夜未眠。六点钟的时候被一阵铃声吵醒,他伸手摸起手机接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喂。”
“你是?”
陌生的女声让他一激灵,意识到接的不是自己的电话:“言洲还没醒,他昨天喝多了。”
“今天早上有个节目要上……”
“推了,”纪函之干脆利落地坏了言洲的生意,想了想故意添油加醋道:“昨天晚上言言累坏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挂完电话神清气爽,手机往床上一扔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言洲一人继续做梦。
这手机角度扔得也好,一下砸醒梦中人,言洲正梦到纪函之把金色奖杯交到他手里,咬牙切齿地说着贺词,不情不愿地同他拥抱,他拉着人要纪函之告诉全世界他到底爱谁,对方气得甩了他一巴掌……
“嘶。”
真的疼。
他起身手机从胸口滑下,美梦留下的余韵也一并碎光,言洲捂着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