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宋锦初也信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有点狗咬吕洞宾了。
有点愧疚。
太子要什么人没有。
怎会就看上他这么一个……残缺的人。
他想解释和道歉:“殿下……”
“他坐哪儿?”楚渊行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他问宋侯,宋侯还在惊讶中:“啊……啊他、他坐在……”
他是个人精,宋锦初不了解太子,不代表他也不了解太子。
太子这样太反常了。
反常到就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场上并没有其他位置了,往常宋锦初都是挤在角落里的,现在想安排也安排不了。
所以他的只好指了指最偏的位置,有些犹豫说:“锦初坐那里,实在是没办法安排了。”
楚渊行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对宋侯道:“孤认为,那不是个好位置。”
宋侯听得战战兢兢:“殿下说的是,那里确实不是个好位置,是老臣没有考虑周到。”
其实宋锦初倒是不在意坐那儿,反正他也不真心来。
倒是太子,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坏,他便道:“殿下,那里还是挺好的。”
“不好。”楚渊行没什么情绪似的看着他:“我说那里不是个好位置,你就和我一起坐吧。”
他说的话,宋锦初也不好反驳,坐哪儿都一样,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位置得罪太子。
楚渊行让人在他的旁边加了一个位子,宋锦初便坐在那里。
太子本就高人一头,现在又多了个宋锦初。
好像这场宴的主人是他们两个。
宋锦初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该答应。
坐高一点他真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底下的人不停的向他投来视线,带着审视,也带着不怀好意的试探。
宋锦初并不在意,从小到大他经历的并不算少,别人的看法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
他不习惯的只是旁边坐的人是太子。
楚渊行即便不说话,也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会突然让他坐上来。
“不喜欢吗?”楚渊行突然问他。
这人已经出神好久了。
他也在旁边看了很久。
真是长变了很多。
脸上的肉都没了,小时候好看,长大了更好看。
他觉得自己是狂喜的,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表露情绪,自然也表现不出来。
宋锦初:“殿下说什么?”
楚渊行觉得他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没长大似的奶声奶气。
他长大了。
他对这个人总是有耐心的,要是宋锦初再多了解楚渊行一点,就该知道,太子说话,从来就没有重复第二遍的。
“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坐在这里。”
宋锦初听清楚了,他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嗯。”楚渊行不去追究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又问他:“今天怎么来这么迟?”
宋锦初:“阿娘的药没煎好,那药不能断,我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楚渊行:“百善孝为先,这事不怪你。”
宋锦初觉得太子还挺通情达理。
“多谢太子殿下。”
他时时不忘了礼节,虽是敬重,也是疏离。
楚渊行看他一眼,道:“你进过宫吗?小时候我父皇给我找伴读,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宋锦初的记忆是从七岁开始的,七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病的把六岁以前的事儿都忘了。
可他也想,即便他记着,爹多半是不会把他送进宫的,会嫌他丢人。
他笑了笑,道:“我比较笨,小时候更容易生病,是没有进过宫的,都是我大哥去,所以殿下没有见过我。”
他没有说谎的迹象。
是真的忘了。
楚渊行脸色淡了几分,随即道:“是吗?那真是有点可惜。”
宋锦初感觉太子突然间好像不是太高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太子原本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他也不想问,他不说话就是。
可他不说话,楚渊行却会找他说,
“真没意思。”楚渊行给他倒了杯酒:“喝吗?”
宋锦初是不能拒绝的,更别提太子现在不高兴,他不是特别了解楚渊行,只听过只言片语的描述,但也不是不懂看人脸色。
楚渊行给他倒满,他也没说什么,道了谢以后,便敬酒喝了。
他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今晚这酒感觉比平时的更烈。
楚渊行看他皱眉喝下,真是错过好多,他都学会喝酒了。
还是看起来就没表面上那么听话?
太子殿下不随便与人喝酒。
特别是不久前宋秉逸刚刚敬过酒,太子没喝。
现在却主动给宋锦初倒。
这关系一下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就连宋侯,也不免多看了宋锦初几眼。
他这个儿子还是长得不错。
若是稍加指导,说不定也能为他所用。
宋锦初不知道只是喝了杯酒的功夫,旁人心里就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感觉这酒是真的辣,一下肚他的胃里便火辣辣的,脸也有些烫,脑袋也晕晕的。
看来他真的是没多少酒量。
鼻腔里突然涌进一些陌生的味道,带着一股侵略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