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之后,梁言站在一棵枯树面前,面带思索之色。而他眼前的这棵枯树,虽然是光秃秃的毫无生机,但却在裂开的树干上长出一棵嫩绿的幼苗,就好像枯萎中萌发的一缕生机。
“枯木又逢春,此乃生死交替、枯荣逆转之地。倘若我所算不差,这里应该便是枯荣大阵的生门!”
梁言喃喃自语一声,又抬头看了看眼前之地,心里暗道:“只是这里实在诡异,虽然没有半点灵气环绕,但却隐隐感到两股强大的能量。”
他虽然修为尽失,但六识仍在,此刻面对眼前未知的恐惧,竟是有些踌躇不前起来。
“不管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左右是死,总好过在阵中等死!”
梁言将心一横,也不再测算方位,反手把八角罗盘收入袖中,向着枯树所在一步踏出。
轰!
随着他这一步踏出,整个枯荣大阵都好像轻轻摇晃了一下,接着从那枯树的树干和幼苗中分别冒出一黑一青两股气流。
这两股气流在半空中交错盘旋,缓缓上升,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圆形拱门。
梁言原地未动,双眼盯着半空中的两色拱门,显然有些微微失神起来。
“那青气之中生机勃勃,黑气之中却又死气沉沉,如此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为何能在此处完美相融?”
然而还不等他再做思考,半空中的拱门忽然打开,接着从里面射出万千青丝与黑线,分别缠上梁言的双手双脚,将他缓缓拉向门内。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身上反复拉扯着,梁言感到自己全身血肉似乎都要崩碎,然而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他被拉入圆形拱门后,所有青丝黑线便都烟消云散。
梁言从半空中跌落,双脚重新着地。作用在身上的生死之力已经不复存在,唯有体内残存的痛楚还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他转头向后望去,只见自己已经身在杏林之外,身后杏林花开依旧,只不过其中的诡异凶险,梁言已经深有体会。
“枯荣大阵的生门,果然在那生死交汇之处.......”梁言自语一声,又抬头向山峰看去,只见山峰顶上草木青翠,其中一个青色祠堂若隐若现。
“看来那就是长生祠了!原本说好的三个时辰,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希望这‘长生蜉蝣木’真的在那里,否则我恐怕就要困死在画中了。”
梁言不再多想,双足发力,运起全身力气,就向着山顶的长生祠狂奔而去。
没多久他便已经到了祠堂门口,只见整个祠堂都是青砖建成,看样子似乎年久失修,上面长满青苔藤蔓,墙壁上面也多有龟裂痕迹。
不过梁言并未在意这些,而是直接一步跨过大门,走进了祠堂内部。
祠堂里面倒是古色古香,并没有想象中的蛛网或者破洞,勉强算得上明净。正中间一方供桌,供桌之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数十个牌位,似乎是昆吾剑宗的历代宗主之位。
不过梁言的眼光,并未被那些牌位所吸引,只因此刻在供桌之前,居然还站着一名青衣书生!
此人宽袍大袖,腰间跨着一柄青木长剑,正背对着梁言,注视着供桌上的牌位,似乎有些楞楞出神。
“这山顶之上,居然还有第二个人!”
梁言心头一惊,颇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起眼前之人来。要知道这里是昆吾剑宗的后山,前有枯荣大阵守关,背临万丈悬崖峭壁,在没有仙法道术的世界里,他实在不信单凭武艺可以到达此处。
就在他心思百转之时,供桌前的青衣人却忽然转过身来,用一脸平淡的表情看着梁言道:“老剑师,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啊!”
“你是......”梁言看清眼前来人,只见他四十多岁的样子,容貌清秀,五官端正,只是在左眼上有一道狭长疤痕贯穿而过,破坏了这幅俊雅的面容。
“怎么,老剑师闭关多年,连某家都已经不认得了吗?”青衣人看到梁言的迟疑,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意,接着一指自己左眼上的疤痕,淡淡道:
“老剑师虽然不记得某家,但某家的这只瞎眼却始终记得老剑师,每每想起老剑师当年的惊天一剑,这左眼上的疤痕就一直火辣辣的痛呢!”
听了青衣人的话,梁言心中忽然一动,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魔教教主庆一璇?”
“哈哈哈!”
青衣人似乎非常高兴,哈哈大笑起来:“老剑师终于记起庆某了,实在是不胜荣幸!”
“真的是你!”梁言心中一片愕然,接着又好像想起什么,脱口问道:“你是怎么上的后山?难道你也过了那‘枯荣大阵’?”
“枯荣大阵?”庆一璇微微一愣,随即哂笑道:“哪有那么麻烦,庆某早知道这后山祖师祠堂所在必然机关重重,所有没有走正道,而是从悬崖这一侧上来的。”
“你居然能攀上那万丈悬崖........”梁言听得微微失神,心中更是震惊无比。要知道这画中世界里灵气全无,单凭俗世武学,他还真的难以相信有人能攀上如此高的峭壁。
“这有什么?”庆一璇看着梁言的震惊模样,似乎有些不解道:“技近乎道的境界,我们俩人十年前便已经达到了,攀登区区山崖,对你我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梁言听后嘴角下意识的一抽,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魔教教主武艺大进,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一番?”
“恭喜?哈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