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如墨,圆月高挂。
夜阑人静的古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匹骏马由远而至,上面坐着个灰衣少年,正一脸专注的驾驭着坐下骏马。其怀间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此刻正双眼紧闭,向后靠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睡着了。
只是她眉头不时俏皮的一跳,以及嘴角勾起的一抹促狭笑意,却暴露了她现在的状态。
灰衣少年自然便是梁言了。
本来以他的六识之敏锐,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应该能敏锐地捕捉到怀中女子的小动作。
可是他却并没有半分注意到,只因其神识海内正不停的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蚕食着他脑中识海。
渐渐的,梁言感到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自身的意识也越来越微弱。他双目之中闪过一道血红,紧接着又闪过一道金光,红金交替中,连脑海似乎都要炸裂开了。
终于,梁言眼前一黑,无声无息的朝马下栽落,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之后便一无所知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言终于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知觉,只不过还是无法动弹。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旁边还有人在说话。
一开始隐约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后来又听见男子的声音,语气颇为关切,似乎是在询问梁言的情况。
他刚想开口说几句话,却发现口舌难开,连眼皮也抬不起来。挣扎几下后,就又陷入了沉睡。
“哎,梁师弟此次外出,也不知遇到什么事情,居然昏迷成这样。”
说话的是一个灰色衣衫的壮汉,若是梁言醒来,必能认出,此人正是他在弈星阁的杂役师兄李大力。而他旁边站着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自然就是阵脉的另一个杂役弟子孙钱李了。
“梁师弟的修为神通,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他此番下山,据说不过是协助那位唐姓师姐处理一个世俗任务,又怎么会受到如此重的伤势?”孙钱李站在梁言床前,皱着眉头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哼!我看那个女的,浑身上下倒没半点伤,别不是把我们梁师弟做了炮灰。”李大力颇为不忿的说道。
“这倒不会。”
孙钱李笑道:“她刚把梁师弟送来的那天,你恰好不在。你不知那唐师姐哭成什么样,后来还专门请了一位师叔来替梁言疗伤。我看啊,炮灰算不上,许是我们的梁师弟英雄救美哩?”
李大力听后,脸色这才缓和不少。点头说道:“不管如何,这几日咱们都要看好梁师弟。他现在这情况太过诡异,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小心提防一下,总是好的。”
孙钱李也点头附和,两人又在梁言床前聊了几句,便熄了油灯,关门走出房间。
此时已经是晚上,随着孙李二人的离去,梁言房中一片漆黑,万赖俱寂。
这样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然北首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被轻轻推了开来,接着一个白色身影翻窗而入,落在房内的空地上。
房间里的油灯又被重新点亮,照在来人的脸上,正是唐蝶仙此女。
只不过她此刻面容憔悴,双目更是充血红肿,相比往常,倒是少了几分出尘仙气。
其缓缓走了几步,来到梁言床前,一双妙目盯着梁言的侧脸,口中喃喃道:“梁言.....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梁言床边怔怔坐下,像是在回忆过往,脸上露出一股患得患失的表情。
就在此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叹,接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宫装美妇。此女外貌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仪态雍容,举止端庄,好似世俗间的贵妇人。
唐蝶仙似乎早已知道一般,头也不抬的道:“瑜姨.......”
那美妇摇了摇头,一副对其颇为无奈的样子,叹道:“你这是何苦?要知老祖对你疼爱有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小子,公然顶撞老祖,这次可是把她气得不轻啊。”
唐蝶仙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羞愧,不过还是开口道:“我也知自己不对,不该顶撞老祖。只是她居然定下规矩,让我以后再也不能来......不能来找他了........”说着又转头看向梁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美妇摇头道:“傻孩子,你身具罕见的乙木灵体,是最适合修行家族秘法的体质,日后别说筑基、聚元,便是凝结金丹也有几分机会的。而此人不过是个杂役弟子,五行灵根驳杂不堪,这辈子连筑基也是奢望。你俩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处在两个世界的人。老祖怎么会允许你们走到一起。”
唐蝶仙娇躯一颤,起身握着美妇的手哀求道:“瑜姨,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我以后一定努力修炼,不再贪玩,可是叫我再也不见他....我就难受的像没了魂一般.......”
宫装美妇见她一双大眼瞧来,满是哀求之色,甚至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泪光。心中不由得一软,暗暗想道:“仙儿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容易为一个男子痴迷也属正常,不如先把她骗回去安心修炼,等到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日后仙儿筑基有成,而此人早已化为黄土一杯,两人自然也就没有交集了。”
想到这里,她摸着唐蝶仙的长发,柔声说道:
“这梁言毕竟在此次任务中出力甚多,你平安返回也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