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道:“户部尚书执掌朝中财政,是杨宰相的钱袋子,钱袋子若生异心,杨宰相那边势必会伤筋动骨。”
“你的意思是,户部尚书跟杨庸有了间隙,杨庸为了警告这个钱袋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陆不言摇头,“是为了陷害,共用的利益和敌人永远是同盟达成的关键因素。把户部尚书之子的死栽赃到您的头上,杨庸跟户部尚书之间那点小隔阂自然已经不足挂齿。”
“那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隔阂呢?”
“分赃不均,户部尚书觉得上贡给杨庸的银子太多了。”
“啧,”张三看陆不言一眼,“你这都查完了?”
“没有,还有很多疑点。”陆不言将白瓷瓶收入宽袖暗袋内,道:“虽然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了杨庸,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我会去找江湖第一剑客查证。”
张三听着陆不言如此有条理的解决此事,突然叹息道:“唉,我都有点怕你了。”
陆不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话,“怕什么呢,我是臣,您是君,您要我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张三深以为然,点头道:“也是。”然后又笑嘻嘻地伸手揽住陆不言的肩膀道:“傻陆儿,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陆不言抬手把张三的胳膊往下一摔,然后拍了拍肩膀道:“对了,平遥被我关在屋子里了。”
为了防止平遥长公主出逃,陆不言把她锁在了屋子里。
“你带她回去吧。”
“啧,平遥这野丫头,确实要好好教训教训了。”张三挽起袖子,朝平遥长公主住的屋子里去。
平遥已经被陆不言关了好几日了。
虽然她听说了陆不言准许她不跟苏水江成亲的消息,但她并没有高兴多少。因为苏水江不见了。
平遥深知苏水江的目的,她十分担心陆不言,可她又不能跟陆不言说这件事。
“哎呦,烦死了!”平遥坐在实木圆凳上,使劲跺脚。
“你烦什么呀,该烦的人是我吧?”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隔门传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出现了一个平遥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皇兄?”平遥霍然起身,满脸惊愕,“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做梦吧?”平遥使劲揉了揉眼睛。
朱肆双手负于后,脸上虽带笑,但眉眼却冷。
平遥长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朱肆也就是张三走进去,先是上下打量了这屋子,然后才转头看向平遥长公主,“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
平遥长公主闷不吭声,面对朱肆,她就跟只小鹌鹑似得,连头都不敢抬。
朱肆走到平遥面前,抬手放到她的头上,轻轻地揉。
力道是小的,可平遥却只感觉浑身阴寒,那手就跟抓着冰块似得那么凉,像阎罗王从她脑门上扫过一样。
“平遥,把东西交出来吧,嗯?”
平遥哆嗦着,不敢抬头。她咬着唇瓣,声音很轻,“皇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平遥,别惹我生气。”朱肆沉下了脸。
平遥长公主面色苍白,却咬紧牙关,没有松口,“我不知道。”
“平遥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朱肆拍了拍平遥的小脑袋,然后慢条斯理收回了手,他转头望向门外。天空素白,万物寂静,仿若周遭的一切都突然沉寂了下来。
他说,“可是有些事是注定的。”
听到朱肆这样说,平遥立刻便脱口而出,“当年若非陆家,您现在哪里能坐上这个位置……”
朱肆面色一沉,平遥立刻噤声,额头满是冷汗。
“唉,”朱肆见状,又是一声叹息,“你也知道陆家于我有恩,陆儿不喜欢你,我还能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嫁给你吗?不能啊。平遥,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强扭的瓜不甜。”
平遥气红了眼,却在朱肆的注视下,不敢再说,只嗫嚅着道:“我就是想嫁给陆哥哥……”
“此事我帮不了,所以你也快点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跟我回京师吧。”
平遥抿唇,不答应。
朱肆问,“那你想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