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白貂这幅傻乎乎的样子,鹄霄真君眼中划过一抹怀念,恍然忆起了一位故人。因为那故人的缘故,鹄霄真君对于眼前的噬灵貂幼崽格外有眼缘,一向冷淡寡言的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噬灵貂幼崽听到笑声,扭头看向含笑的鹄霄真君,歪了歪脑袋、又眨了眨眼睛。
“发什么呆?”鹄霄真君柔和下了面色,稍稍抬手,一股柔和的灵气便将趴在地上的噬灵貂轻轻托起,助它重新站起来,又顺便帮它清理了一下因为打滚而沾染上的尘土。
见小白貂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鹄霄真君微微满意,忍不住多言叮咛:“下次逃跑的时候注意看路,莫要再撞到人了。否则你还未被蛇吞掉,就要把自己一头撞死了。”
——这句话是真的,倘若不是鹄霄真君心存善意、及时收了护体罡气,这只蠢得要死的幼崽大概真的会直接死在那罡气之下。
言罢,鹄霄真君不再多言,转身打算御剑离去。却不料噬灵貂幼崽竟“吱吱”叫唤了几声,复又朝他扑了过来。
鹄霄真君并未警惕那人畜无害的小白貂,被对方扑了个结结实实,紧紧叼住了衣摆。
鹄霄真君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幼崽,正对上它那晶莹水润、写满了濡慕与欢喜的眼睛,不由心中一愣——不仅那雪白漂亮的模样与故人相仿,就是这眼神……也与自己曾经一手养大的孩子一模一样。
鹄霄真君这一生极为漫长,与他有过一段缘分的人不知凡几,那位故人也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但却在鹄霄真君心底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将那孩子养大、悉心教导,虽然名义上是主宠,却与养徒弟没什么两样。后来,那孩子为了救他而身陷险境、不知所踪,虽然气运极深、另有奇遇,也因此而得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但那一场救命之恩,却是鹄霄真君绝不敢忘记的。
由于这幼崽与那孩子太过相似了,故而鹄霄真君对它难得多了八分的耐心。
一向不喜与外人亲密接触的鹄霄真君并未将这只黏上来的小白貂震开,反倒微微弯下身去,语气柔和:“怎么了?”
见鹄霄真君态度温和,噬灵貂幼崽眼睛一亮,竟越发得寸进尺,直接抓着衣摆想要往鹄霄真君身上爬。
鹄霄真君被它弄得哭笑不得,却下意识的伸手拖了一下,帮了它一把。做完这个动作后,鹄霄真君又是一愣——这是他与那孩子相处时习惯的动作,如今对着这只幼貂做出来,倒是毫无违和之感。
小白貂显然感受不到鹄霄真君内心的复杂,它在对方的帮助下三两下蹿上鹄霄真君的肩膀,依恋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面颊,一副爱娇亲昵的模样。
鹄霄真君被这似曾相识的撒娇动作蹭的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白貂的小脑袋,神色中带着几分纵容:“怎么,你是想跟我走吗?”
噬灵貂幼崽趁机抱住鹄霄真君的手指,蹭得越发欢快,大尾巴也甩了起来,带起的微风吹拂起鹄霄真君的发丝。
大约是年纪大了,心肠就会柔软下来,也容易怀念曾经的故人。鹄霄真君座下的徒弟们都长大成人,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各奔东西,就算鹄霄真君x_i,ng格清冷、耐得住寂寞,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寂寥之感。
——也许,重新养一只贴心的小东西也不错。
心中如此思考着,鹄霄真君的神色越发柔和:“罢了,你我也算是有缘。既然你想跟,那便跟吧。”
鹄霄真君修长的手指在白貂的两只小爪子之间勾了勾,挠了挠它的下巴,使得白貂舒服得眯起眼睛、越发将自己的下颌往他指尖上凑。鹄霄真君不由莞尔:“我先前也曾养过一只噬灵貂,算是你的兄长。他的名字是白缎,而你……”他沉吟片刻,“便唤名为白锦吧。”
绸缎、锦帛,鹄霄真君取名倒是极富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简单粗暴。被命名为白锦的噬灵貂抖了抖耳朵,微微侧首,总觉得比起“白锦”,它更加喜欢“白缎”这个名字——不过……也无所谓啦,只要是眼前这个它一看到就感觉特别亲切、特别喜欢的人取得名字,它都会欣然接受。
白锦用细嫩的嗓音叫了几声,回应了“白锦”这个名字。见它答应了,鹄霄真君拢了拢它的小身子,让它在自己肩头坐得更加安稳一些:“我要御剑离开了,你抓稳一些。”
白锦闻言,听话的用爪子尖勾住鹄霄真君的衣襟,大尾巴则圈住了对方的脖颈,整只貂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雪白的围脖。
鹄霄真君见白锦准备好,便唤出了飞剑,冲天而起。白锦窝在自己新主人的颈窝处,扭头望向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山谷,眼看着那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黝黑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茫然。
自从开了灵智起,白锦就隐隐记得,似乎有什么人在不断叮嘱它,告诉它要好好保护自己,要乖乖呆着、不准跟任何人走,等着他来寻找他……
白锦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它却本能的知道,这是与一个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的约定。而如今自己违背了约定、跟着鹄霄真君离开了山谷,这让白锦有一些……小小的心虚。
不过,它真是太喜欢鹄霄真君了,简直称得上“一见钟情”。第一眼看到他,白锦就忍不住想要朝他撒娇、想要被他宠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