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新鲜的血迹,看起来干了没多久,凝光,我们要走这条路吗?还是再找找其他路?”
凝光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换其他路走吗?”
翟九凤仰头看了过去,亮闪闪的眼睛,好像倒映了繁星皓月的湖泊,成为这空间里唯一的光芒:“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找到突破口,我们不如就走这里好不好?”
凝光勾着唇,笑了笑:“我没意见,倒是你,一会儿别吓得发抖。”
“啧,我怎么可能抖,我胆子很大的。”翟九凤睁着眼睛说瞎话,凝光也不反驳她,只抢先了一步,站在她面前。
翟九凤乖乖巧巧地拉住她背上的衣衫,只专注于脚下一块,坚决不左右乱看。
这条隧道很长,约莫走了近千步的路程,才终于看到了一个岔路口,两侧墙上都有血手印,腐臭味也是一般无二的重。她们不好判断该走那条路,便想拿出地图看一看。
隧道很黑,也很安静,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而远处,不知是水声还是什么,滴答滴答——
不厌其烦地回荡作响。
气氛过分的压抑了,以至于翟九凤的指尖也有些发凉,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起来,不经意触到某个点,让她心头无端一紧,伶仃仃打了个哆嗦。
身体无端一颤,头也下意识地抬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和一双黝黑的眼瞳对上!
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冷光,执着而诡异地盯着翟九凤,让她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
呼吸猛地屏住,翟九凤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僵在原地。
好像涌动的岩浆突然被冻结,刹那间的僵硬后,心脏便生死时速地骤缩了起来。
心脏超负荷地撞击,撞得胸口生疼,脑海也发白眩晕,她很想叫凝光,但在这极度恐惧之下,嗓子却死死梗着,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翟九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双眼睛。
她简直要哭了,冷汗也卷走了体温,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钻了出去。
翟九凤突然愣住了,身体也以不正常的频率颤抖起来,凝光发现了她的异常,一手攥住她的指尖,一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是她到底晚了一步,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朝翟九凤咧开嘴y-in森森地笑了笑,接着,便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我艹。”翟九凤竭力抖了抖,嘶哑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脏话。
她把地图揉了揉,塞到凝光手上,接着,便抱住了头蹲下去。她用尽全力地喘息起来,双眼想闭却又不敢闭,周身是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妈-的,什么鬼东西!”翟九凤的声音哑得厉害,手脚虚软,脑袋也发晕发胀。
凝光蹲到她身边,温暖的手在她额头摸了摸,然后稍一使劲,抱着她坐到地上:“乖,放松点,就算有鬼也越不过我去,有我在,不要怕。”
“这哪能一样,虽然它伤不了我,但这么黑的地方,就一双眼珠子瞪着你……”再一想到那个画面,翟九凤又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再想,虚软地往凝光怀里一靠,使劲搓她的袖子:“妈-的,魂都给她吓没了。”
翟九凤暴躁地拉扯凝光的衣服。
凝光由着她拉了一会儿,反手在她脸上搓了搓:“好了,别怕了,那个东西,十有八九是顾云戮,我们一会儿逮着她,随你怎么出气。”
翟九凤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突然出现的鬼东西,当是为了引她们走右手的路,虽然知道,那里可能会有陷阱,但本着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j-i,ng神,翟九凤二人还是走了进去。
这条岔路,相比先前要短了许多,翟九凤二人没走多久就见到了头。
站在入口处朝里望了望,就见到一个空空荡荡的石室,正中央摆了一张祭台,贡品香炉一应俱全,而在祭台后头则是一口棺材,一头垫高,正好让翟九凤二人看见棺材里头的人。
——是祖巫,是凝光的真身,在她手上,握了一把钥匙。
翟九凤一脚就要踩进去,却被凝光抓住了:“别动,里面有阵法。”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石室骤然亮了起来,惨白的光从天顶打下,将缓缓打开的地面映得宛如白昼。
原来,在这个地面下头有一个血池,无数被剥了皮的人被泡在其中,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冲的人两眼发晕。随着地面慢慢打开,顾云戮也跟着血池小路升了起来,她站在祭台后头,手扶着祖巫的棺材。
“把云幽给我,把她还我,我就告诉你们一切事情的真相,我还可以帮你们逆转未来,我对祖巫发誓。”
凝光没有理她,翟九凤也没说话,只是一前一后,遥遥望着小路那端的人。
顾云戮见她们不说话,面上也有些急:“我也是巫族人,我没有理由当着祖巫的面说谎,你们信我,我只想要回云幽。”
翟九凤不能判断顾云戮是不是巫族人,但凝光可以,她转头看了凝光一眼,就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就算你是巫族人,只要你躲起来,我们照样找不到你,你大可以看着我们走投无路,但你却出来了,还说要帮我们,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