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白发人的背后,小心问:「老人家……」
那人回过头,并非老者,反而很年轻,虽然神态有些憔悴,却不减损他的美,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盈满妖腻,乍看之下,甚至会被错认为含睇宜笑的山鬼。
楼昭阳突然觉得此人熟悉得很,应该是常常看见的人,一时之间却又叫不出名字来。
呆了好一会,才想起他喊住这人的目地,嘴巴啊啊几声后,方问道:「请、请问……」
白发人微微笑,眼睛灿若星辰,里头仿佛有千言万语待诉说。楼昭阳因此着迷,没住意到这人突地靠近,一股鲜明浓烈的甜味随即如纱幕罩面而来,他只吸了一小口那香气,全身立即软倒不醒人事。
数个月后楼昭阳在广通镖局里诉说这段往事时,还是气愤难当,拍桌:「等我醒来的时候,外衣都被扒光了,怀里五百两的银票也不翼而飞,那家伙不是山鬼,而是山贼!」
坐他对面的是个蓄满落腮胡的汉子,他听了之后,着急地问:「那、他呢?」
「你问羽儿?不见了,我后来要山下兄弟们全都出动去找,找了七天七夜,都没找到人……唉,关于这事,我真是对不住你。」楼昭阳低头忏悔。
「不,不怪你。」汉子说:「当时他若跳崖,我一定会知道,就怕他x_i,ng子倔,不自量力想讨公道……」
汉子想起那一天,听到了从未曾听闻过的叫声,他从不知道在一声爹的叫唤里,能够含有无比的酸楚与凄厉。
小家伙发出声音了,可悲的是,居然会是在那样令人鼻酸的情况下。
「难听的声音啊……」他回想,说了这么一句。
「太久没说话,总是需要点时间回嗓。」楼昭阳安慰:「能说话了,不管他在哪里,都比以前好过日。」
汉子沉默半晌,又问:「他一直没回来?」
「我请薛大娘注意着了,没有,一直没回来。每次镖局出车时,我也让镖师们在路过的城镇打听,都没有他的下落,也不知晃到哪儿去了。」
「我会找到他。」汉子说,口气里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天涯辽阔人海茫茫,你要上哪儿去找?」楼昭阳不抱信心地问。
「紫萝山。他曾是紫萝山上还丹门的人,说不定会先回到熟悉的地方。如果没有,我就潜回玄刀门去探听,怕小家伙想不开,一心想着要讨回公道。」
「你回去要被认出了,旧事岂不要重演?」
「我不使刀,又留了把大胡子,谁认得出我?」汉子说。
楼昭阳细细检视汉子目前的外貌,以往壮硕的体型在过去数月来的饮露餐风之下,显得瘦削许多,参差乱生的胡须遮掩掉大部分的脸,看来倒有些亡命徒的味道。
「嗯,如果学小家伙不说话,倒是没人认得出你来,就连今天我也是一样,你说出自己是谁的时候,我还以为见鬼了。」楼昭阳笑着说。
汉子喟叹,想起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
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跃入熊鹰山绝壁,在急速坠下的同时,突然听见上方传来刑羽的叫声,那叫唤摧人肝肠动人心魄,突然间激起了他的求生意志。
刀子还握在手中,那是以百炼j-i,ng钢打磨出来的好刀,虽然下坠时的逆风如千百斤重的锁链滞缚住他的手脚,长年对身体的训练却在此际发挥出效益,他猛力举刀往山壁刺去,刀刃与岩面磨擦时发出叽嘎巨响与爆竹串儿似的火花,稍稍减缓了堕势。
人在悬崖半腰处,依旧没脱离险境,陡然之间发现下方处有几株斜松,他立即改以刀尖点弹壁面,啪一声刀刃断折,他反弹向松干,看准粗枝之处便伸出猿臂捞住,下坠的力道还是过大,松树干断裂,他右半边肩膀手腕也传来剧痛,强忍着,再以左手抓住下方另几株松枝,腰背被其中几株撞得痛且麻,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落到崖底密林处的顶端,一株张开如伞状的大树撑住了他。
他惊魂未定,只是不停地喘息。休息了好一阵之后,他根据身体的疼痛度,知道自己全身都受到松枝擦伤,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右肩臂移位,需待左手恢复知觉时方能提推归位;背部被撞得酥麻,下半身使不出力,希望这只是暂时x_i,ng受到影响。
大难不死,摇摇晃晃挂在树顶,如今的他只有一股强烈活下去的yù_wàng,必须活着,见到他的羽儿,想再一次听他亲口喊出自己,就算那声音有多么的难听。
他困在树伞顶上,至少也有三天之久。这期间他凭着勉强能动的左手,抓住偶栖的野鸟饮血噬r_ou_;后来他将右手给推回去,身体渐渐恢复了行动力,爬下树,不敢躁动,因为知道要是不好好调养筋骨,一身的武功就废了。
即使心焦如焚,他还是耐着x_i,ng子休养,在山中采集有益的药材食用,加上困在崖底,前后摸不清方向,只能慢慢找路出去,就这样耗了几个月,等终于走出熊鹰山,他也成了个大野人,走在路上生人全都回避。
万幸的是武功未失,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他,对许多事物有了新看法,不拘小节了起来,缺钱,他就半夜钻入富有人家里不告而取,好买食物衣衫回家去。
老家没看到刑羽的身影,他急了,直接找上广通镖局的楼昭阳,蓄了落腮胡的他就这样把对方给吓的以为鬼现身。
「对了,说到还丹门还真是奇,去年不是传说媚蛊出世,武林盟召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