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没察觉出他的变化,“行啊,正好前两天吨吨和我说,后面小山坡上的梅花开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也不用特意去什么地方,就在这园子里随便走走就行,我刚才来的路上见各处景色都挺不错的。”
陈安修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陆江远又让在后面一直充当木头人的吴东进屋和老爷子他们知会一声,说他们十一点半左右就会回来。
吴东应着返身回去了,陈安修自顾带着陆江远出了院子门。因为没什么目的地,两人遇到路就顺着往前走。
祭祖结束后,章园里的人走的走,搬的搬,至今为止也就还有一百来号人,但这一百多人也不是天天窝在园子里不出门,不过再加上祭祖过后频繁来拜访的,园子里看着比往日还热闹些。他们一路走过来,不少人都看到了,有些许交情的就过来打个招呼,没交情的点个头就算是过去了。当然装作没看到的也有那么两个。
在园子里逛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陆江远话题一转说,“走了这么久,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歇歇吧,你住在哪里,带我过去坐坐。”
陈安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之前说图清净搬出来的,这会人家说清净点的地方歇歇脚,他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不过想想他现在住的那处院子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偏是偏点,但好歹也是一个独立小院。当然更关键的是,他那处院子离着这里真的不远,他们刚刚就从附近经过,只是他没特意点明。
陆江远见他没回应,笑着追问了一句,“怎么?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方便我看到?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在这里等等?”
陈安修见他执意要去,也不好一直拦着,“也没什么,爸爸,走吧。到我那里坐坐,待会咱就去老爷子那里吃饭。”
就是几步路的事情,父子俩都身高腿长的,很快就到了,院门虚掩着,陈安修在前面推门进去,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冒冒昨天换下来的几件小衣服,他记得早上泡在卫生间的盆子里的,可能来整理卫生的帮佣帮着洗出来晾上了。
陈安修在口袋里掏钥匙准备开房门,也没注意到陆江远从见面起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打一进这个门,就淡了些,果然是处够清净的院子,又偏又小,想不清净都难,安修和章时年的关系特殊,不容于大众,章家祭祖的当口想低调处理,他能理解,可他的儿子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就必须发配到这么个不见人的角落里。真以为安修家里无人,在章家地盘上想怎么拿捏都可以吗?
有了这一层的认知,陆江远心里就恼上了章家,不过没在陈安修面前表现出来。
午饭的时候,章元年听到消息也过来了,他早年进入内地,和北京方面关系好,在北京人脉也多,与陆江远在各种场合遇到过多次,虽没有合作,勉强也算得上是朋友。不过对于陆江远亲自来接陈安修,他还是有点小小意外的。陆家这两年的传闻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也知道陆江远对这唯一的儿子颇为疼爱,但好像也仅此而已了,这位传闻中的鸿远少东空占着股份,既没有在鸿远上班,陆江远也没带着出入各种公开的交际场合。除了与时年的关系在一定的圈子里传地沸沸扬扬,除此之外,似乎很少有这位神秘少东的消息,听说卫家的那位小少爷与之交好,带着在公开的场合露过几次面,但很快又消失了,也没给人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有人将这解读为陆季两家的刻意保护,也有人说可能就是个绣花枕头,本身也上不得什么台面。陆江远将人认回来,每年分点红利给他,养个富贵闲人罢了。如今看来,倒不似全然如此。
午饭有章元年在,陆江远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不过等章元年一走,他半刻都没停留,也客气地提出告辞,不仅他要走,他还要陈安修和两个孩子跟着他一块,老爷子要留他住下,他这么说,“章叔,我这次过来,本来就是准备接安修和两个孩子的,这里是章园,我作为安修的父亲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再说安修那里,我也住着不习惯。至于吨吨冒冒,我许久没见,想必章叔也理解我的心情。”他又和吨吨冒冒说要带他们出去玩,爸爸也去。
吨吨听陈安修要去,偷眼去看章时年,父子两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冒冒就愿意出去玩,听爸爸和哥哥都要去,他哪里有不去凑热闹的道理,不等其他人有动作,他拉着哥哥的手就要往外走,“得得,得得。”这就是答应了。
这些人说话都喜欢七拐八歪的,陈安修有时也不能一下子就能理解,不过他能听出来,陆叔是生气了,至于根源,好像除了他,也不作他想,明明上午的时候气氛看着还可以的。既然是为了他,他也不做那温良恭谦的姿态硬要留下来,反过来扇陆叔一巴掌。
陆江远这话说地极漂亮,但又不给人留有任何余地,老爷子就是想反对,也不好找借口,你既然没承认安修,那我这做父亲的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觉得章家好,我未必然就看得上这里。你不是只愿意要孙子吗?那孙子也是我的,我要带走,谁也不能拦着。看看两个孩子愿意跟着谁。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老爷子好脾气笑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我们到北京后再聚。”他还想再和吨吨冒冒说两句话的,那两个已经跑到院子门口了。
行李都是早先收拾好的,陈安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