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你记得吗……?自从那次看过你为你在狱中认识的兄弟演奏以后,我便一直缠著你教我弹琴呢……」琴声逐渐慢下来,直到完结洛煌有点茫然、有点迷失地仰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眸有焦距地呆視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地「但不知为何,我怎么学都不懂,那些音符对我而言比公司里的数据更难搞……」
言罢,他啼笑皆非似的轻微摇头,缓缓地望向右侧空缺了的位子,身边就?像是坐著一个他致爱的人,看著空位的眼神由死寂渐渐地柔和起来,含情脉脉地注视著「空位」。
「虽然是我自己提议学弹琴,可是却因为是个音痴而气馁,但永你却仍然很用心地教我……」蓦地,洛煌弹了几个音符,组成一小段轻松悦耳的旋律,「还记得后来你教我弹这一段的时候,你没有教我如何看琴谱上的音符,只是告诉我第一个音弹哪个琴键,第二个音弹哪个琴键——如此类推,你每天让我记著几个琴键,久而久之,我记得的琴键越来越多,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懂得弹半首乐曲了……可是我只懂得弹这首乐曲,因为你的时间只足够教识我一首乐曲……」
说著,彷佛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一顿,本来有点呆滞虚幻的神情抽搐了一下,脸上突然闪过惶恐。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把脑中突如其来的念头甩去。
究竟他忆起了什么?不!他不想去探究,他不要忆起那一闪而过的心慌!
回眸凝望身边的位置,他的眼中又再浮现那道占据了他的心神、他的灵魂的俊美身影。
他轻语:「你不仅是当红的国际巨星,更是永业的代理总裁,你总是忙得没有时间陪伴我。可是当我霸道地说不要其他他教我弹琴,只要你,你却二话不说的把难得的些许休息时间留给我,细心地教我弹琴。有一次你要赶通告,我却任x_ing地不让你离去,而你竟然把通告延后,继续挂著你迷人的浅笑教我弹琴,一点也没有怨过我……」他伸出右手悬空停在琴键上,轻握,好似温柔地握著放在琴键上另一只完美无遐的手,而那从记忆中变成幻形的男人,笑著回望他,「我突然间发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情人,我向你道歉,叫你不用理会我,快点去赶通告,可是你却摇摇头,轻柔地跟我说不要紧……」
我只想留点开心的回忆给你……
被枯瘦的手握著的另一只手消失了,枯瘦的手骤然堕下,「登」的一声,与琴键相撞,使琴键发出巨响,回荡在寂静的sexbar内。
身边再没有令他眷恋的身影。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钢琴前,半晌,又再度弹奏起来。
永只教他弹这首轻快的乐曲,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永大概以为在他走后,自己弹著这首乐曲,会令自己开心点吧……真是可笑,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走了,所有回忆无论开心与否,都只会令自己痛彻心扉,只因永不在了,最爱的人不在了……
我心里很难过,我很想见你,我很想与你一起,去哪里都一起……
「煌,够了,别再弹了。」一只有力的手搭在洛煌的肩,制止他的弹奏,「相随看见你这样子会很伤心的。」
说话的人是伴星晨,是sexbar的酒保,亦是永相随么弟的同x_ing恋人。
洛煌没有反应,是听不到?还是故意不去听?
「煌……」伴星晨欲语还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心底踌躇著要说的话宣之於口,「煌,忘记相随……好吗?」
伴星晨觉得自己好残忍,连他都忘记不到永相随——那个灵魂如清流般圣洁的男人,却要求一个深爱他的人去忘记他!然而,看著洛煌日夜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徘徊,任由他的生命逐渐消逝,伴星晨觉得这样的自己更加残忍!
琴声骤然停止,没有琴声的sexbar,竟然凄侧死寂得几欲令人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