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徽看了一眼兀自不肯吐露半点消息的女人无奈笑笑,“甄姑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既然都已经被抓住了,何必如此倔强?我们也已经在这山上等了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你们早就已经被人给放弃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顾及他们的死活?”
“你懂什么,我早就已经做好了为大义舍生忘死的准备!即便是我死了,也绝不会让你们得意。”
“大义?”赵如徽简直都要忍俊不禁,“你们暗自制造兵器,意图谋反,妄想挑起战争,这应该叫做大逆不道才是吧?”
“如果浴火以后可以重生,那么短暂的伤痕又算的上什么!?”甄巧云眼里的狰狞和偏执简直都要满溢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带着满满的仇恨和疯狂,“你看看现在的国家,官员处处贪污腐败,百姓穷苦离散,而那些王公贵族却天生荣华富贵,他们已经得到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生活,却依旧是人心不足!什么皇帝,什么天下之主,不过是为了自己无上的利益而已,他真的又为百姓思考过一星半点吗!?”
赵如徽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看着这个还在滔滔不觉的女人,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咒骂,面色冷静又深沉。
旁边的暗卫是知道赵如徽身份的,当下紧张地汗都快下来了,狠狠推了一把那个甄巧云,底底喝骂了一句,“老实一些!”
赵如徽却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依旧面色不变地听着这女人一字字疯狂的控诉和赌咒。
但赵如徽没有阻止她,却并不代表贺知舟也会站在这里任她胡咧咧,他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早觉得相当不耐,当即上前站了两步越过赵如徽,直接嘲讽道,“你说着些官吏贪污,不顾百姓生死,可你自己做的又是什么?屠杀百姓,掳走威胁他们作为你们的奴役,招人为你取乐……嗤,甄巧云,你哪儿来的脸这么疾世愤俗?那些官吏至少还顾及着律法不敢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而你呢,光明正大地当着自己鄙夷的人却还满嘴大义?!”
然而没有想到贺知舟这么一开口,那个女儿却骤然地激动了起来,后面捆着她的邢架都摇摇欲晃,她死死盯着贺知舟,尖利的叫声几乎穿透了整个宅子,“你怎么会懂!贺知舟,你这个叛徒!叛徒!!你怎么会懂!他们那是为了大义而亡!那是他们的荣幸!而如今,也是我的荣幸!”
这话一出,光光是前半段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一下,唯有离甄巧云最近的贺知舟眼瞳一缩,又是一个疾步上前拧住了她的喉咙。但这时候已经晚了,她一个吞咽,已经不知道咽下了什么东西,只是一瞬之间,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眼鼻、口唇、都缓缓流下乌黑血迹,偏偏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面前的贺知舟。
贺知舟心间一寒,但还是抿唇低头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查探,然而却没有想到,原本七窍都开始流血的甄巧云竟然是诡异地一个咧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低头,朝着贺知舟的脖颈就要死死咬下去。
“首席小心!”他们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旁边的影卫想要拦,却早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间,只见眼前极快一道人影飞速掠过,所有影卫暗卫只听得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而等到在回过神啦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可怖的女人已经歪头倒在血泊,贺知舟面色虽然是有些白,但好在还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道原本站在后面的赵如徽什么时候站在了贺知舟的旁边。
只听得“噌——”的一声利刃出鞘,赵如徽看着手掌上被划出的一道小口子,竟然面不改色地将整块肉都削了下来,而后又拿出了一颗药丸一样的东西直接咽了进去。
贺知舟面色大变地推开众人走到赵如徽的旁边,一向冷淡的声音竟然有些的抖,“你怎么样?”
赵如徽的表情甚至还算的上是淡定,他看了一眼焦急的贺知舟,对他点了点头。
然而还没等贺知舟松上一口气,就听见他开口,“好像比我预想的更加厉害一点。”
贺知舟诧然抬首,却见原本坚.挺站着的人一个踉跄,赵如徽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地向他倒了过来。贺知舟急急地把人扶稳,看着一众呆立的影卫暗卫,简直是恨的想要一脚踹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叫医师啊!”
“是是是!”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不叫不动,直到贺知舟一声令下才急的像是猴一样地蹿了出去,目测来看,那些暗卫们普遍蹿地更高更快。
“哎呀,贺首席,早知道这毒这么厉害,我就不挡了,否则万一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亏?”赵如徽半个身体都无力地斜靠在他的身上,这会儿竟然还有功夫虚弱地调笑。
“你就安分一点儿吧,待会儿毒气攻心,我可管不了你!”贺知舟急急地回了一句,伸手点住他的穴道,他总也算是浅通医理,一边给他输送内力控制毒素,一边急急地给他搭脉,好在这毒虽然是厉害,但应该没有伤及到心脉。
医师急急赶来整治的时候赵如徽已经晕了过去,他擦着汗仔细查看了赵如徽的伤口,真是好一番忙活,直到这医师面对着一堆虎视眈眈的暗卫再三用自己的性命保证赵如徽不会有事之后,贺知舟才勉强沉下一口气。
可不知怎么,那个女人咽气之时死死盯着他的目光,还有那两声带着数不尽恨意的“叛徒”死死盘踞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