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这年轻修士看来纯善又未经世事,还没学会那些老油条的阴损手段,罗永的心跟着松弛了下来。
他左顾右望,悄然凑到那年轻修士身边,又是小声地说:“三个月前,云中城派来看门的弟子还不是这位,捞起油水来也没这么肆无忌惮……”
年轻修士乖巧地一点头,自是心领神会的模样。
他冲罗永一拱手,说起话来格外客气有礼,“我初来乍到,对此地情况不熟。敢问道友,这座青衣魔尊的洞府,何时开始对外开放?”
说完他还友好地冲罗永笑了笑,露出两枚尖尖的小虎牙,更显得他年轻纯善不知世事。
不知是哪家世家子弟,别的地方不去,非要到此处寻找机缘?
这样毫无警惕之心的年轻修士,一进了这处洞府,怕会被居心叵测之人害得性命全无,就连神魂都逃不出来。
罗永觉得有点惋惜,他皱着眉又仔细打量了那年轻修士一眼。
这一望之下,他情不自禁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里恍惚不清全是一个念头。
真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之前竟无一人发现他?
那等容颜,好像黑沉沉的云层中突然涌出一轮明月,皎洁清丽光耀万里,真是掩不住的绝丽姿色。罗永生平所见之人,竟无一人能比得上他。
古怪的是,罗永刚才匆匆一瞥之下,并未发现这年轻修士有何出奇之处。他好似一滴水一粒沙,顺畅流利地融入到人群之中,根本无人能够发现。
罗永拼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还是心脏噗通直跳。他甚至念了一段清心凝神的咒文,才能心平气和地回答那年轻修士的提问:“也没开放多久,细算起来不过短短两年。据说是云中城一名大能寻到了青衣魔修留下的线索,打开了洞府的大门,可惜他却没能继承这座洞府,只得将其上报。”
“说来也是有趣,云中城诸多大能联合出手,甚至还有几人折损了修为性命,也无法破解青衣魔修留下的机关阵法。云中城花了好些气力,当然不愿善罢甘休,于是便将这处洞府对上界所有修士开放。而心怀侥幸,觉得自己必能继承这座洞府的人太多太多。短短两年,云中城光赚门票钱就回了本,倒是一桩好生意。”
不等年轻修士回答,罗永又自顾自地说:“想来道友定是某位潜心修炼的大门派弟子,亦或是世家子弟,是为了出来散散心吧,所以你才不知道这件事情。”
穿青衣的年轻修士轻轻一点头,已然是默认了罗永的说法。
“如果道友想进去碰碰运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罗永忽然不说话了,他改为神识传音,直接把话语送进年轻修士耳中,“多少门派世家都在眼巴巴盯着这处洞府,他们容不得旁人沾手半点,杀无赦。”
年轻修士听得认真,又主动询问道:“那你呢?”
“我进这处洞府,只是为了采摘几朵凝碧花换点灵石。在这处洞府之内,凝碧花算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往深处走,小心谨慎些还不会出错。”
罗永本来说得兴高采烈,他一想起自己的烦心事,又骤然叹气一声,勃然而发精气神全都没了。
都怪他今天多嘴问了一句,惹怒了云中城看门的修士。一千两百四十颗灵石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费劲巴力摘出的那些凝碧花,都不够门票钱,一点都不划算。
似是瞧出罗永面上的愁苦之色,年轻修士笑眯眯地说:“感谢道友耐心讲解,为表感谢之意,道友这次的门票钱我替你出了。”
“不用不用,我什么都没做。”罗永拼命摇头,“道友太客气了,我受之有愧……”
年轻修士浓密黑长的睫羽一眨,他还是笑吟吟地问:“若你觉得受之有愧,不如道友与我一路同行如何?我修为平平也没见过世面,怕是斗不过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我只想进这处洞府长长见识,有道友在我身边,总能放心些。”
“放心,我乖乖听话,绝不打扰道友采摘凝碧花。”年轻修士又补充了一句,格外真诚可信。
独行惯了的罗永,本该断然拒绝这人的好意。可他今日不知犯了什么邪,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了下来,自己都决定古怪极了。
既已答应别人的要求,那就不好反悔。
罗永和那年轻修士站在队伍末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在下是罗永,只是一介散修。”
“楚衍,算是散修吧。”年轻修士语气含糊不定,还带点淡淡的忧伤怅惘,又让罗永多看了他一眼,立时面红耳赤重新别过头去,又是好一阵讷讷无语。
不一会他们就排到了队伍前头,看门的云中城修士可没忘了罗永,特意似笑非笑抬头看他:“一千两百四十颗灵石,一块都不能少。我还是那句话,阁下如果出不起灵石,乖乖离去就是,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这说得是什么话,罗永咬了咬牙,才将怒气强行压下。
哗啦一声,好些块灵石流水般从储物袋口涌出,碰撞堆积发出清脆声响,光芒闪烁耀眼夺目。
好一座灵石构筑的小山,怕是足有两千,不,三千多块吧?
各种目光全都汇集在他们两人身上,贪婪艳羡不一而同,就连看门的年云中城修士都跟着愣了一会。
罗永在心中叫苦不迭,偏偏他身边的楚衍对此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