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剑修终于等到了至关紧要的时刻,他身边的法修终于念完了咒文,一团诡异的灰蓝色火光在风中摇曳。
那团火光终于从法修手指脱出,颤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曳不定,却始终未曾熄灭。
剑修感觉不到火光的温度与威力,唯独觉得那团火光颜色诡异,莫名地让人心惊胆战。
灰蓝火光开始时只是幽微的一小团,却见风就涨顺势而起,眨眼间就膨胀扩大了千倍百倍。
它已经称不上是火光,而是严严实实的一堵火墙。长而高,宽而广,瞬间就充塞于天地之中。
火光落在土地上,即便没有树木亦能继续燃烧,森然可怖如猛兽般冲着楚衍猛扑而去。
昆吾剑修看到分明,在火光走过的土地上,竟有一层白色的薄薄晶体,亮晶晶又莫名寒冷。
是冰,原来那团似火非火的诡异光团,竟然是冰。
不管是树木石头,亦或是砂石土壤,全被附上了一层冰晶,似被封存在琥珀中的小虫,栩栩如生翅膀触角都还完整,却生机全无。
被风一吹,那些看似完好无损的树木砂石,竟在瞬间灰飞烟灭。没有声响也没有迹象,如此诡异莫名的术法,已然看得人心惊不已。
明明是冰,却有火一般的侵略与攻击性,见缝就钻见风就涨,迫不及待地吞噬着一寸寸土地空间。
不过是瞬息之间,那堵灰蓝冰墙就已矗立于天地间,刚好将楚衍封堵其中,严丝合缝毫无退路。
现在楚衍前后左右中有八道飘忽不定的剑光,亦有三丈长三丈宽三丈高的冰焰构筑的牢笼,而他就是其中困兽无法挣脱。
那灰蓝冰焰似是一具冰冷又坚固的铁棺,一旦棺盖合拢,就是毫无缝隙不可挣脱。
昆吾剑修认出了这术法究竟是什么,他嘴唇颤抖了刹那,才心惊肉跳地吐出了三个字,“破霜焰。”
他身边那位眉目清秀的女修一抬眉,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还是眯细眼微笑了:“道友好眼力。”
女修简单一句称赞,就是默认剑修的猜想。
破霜焰自然是十分麻烦的术法,似冰非冰似火非火。
这火焰一旦盯上某位修士,就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粘上衣角就顺势而上封锁修士经脉灵气,将其化为一座晶莹冰雕。
偏偏这冰焰介乎虚无之间,并无实体亦极难熄灭。哪怕是筑基大圆满的修士,面对这等棘手术法也十分头疼。
虽说此等术法威力,无法与玄器一较高下,但显然已经超出筑基修士太多太多。任谁也想不出,刚刚筑基一层的楚衍要如此对付这棘手的灰蓝冰焰。
上界七大门派中,冲霄剑宗与昆吾派擅长剑术,玄奇山与太上派包容万象传承众多,霓光派符修众多可算偏门,九重天就是上界所有法修梦想中的绝佳门派。
各类稀奇古怪的术法,九重天都有收纳记载。
昆吾剑修之前虽然有所猜想,觉得身边的九重天法修大概未尽全力,可他也没想到,对方竟能使出这等难缠法术。
剑修喉结滚动刹那,他已然想不出楚衍还能有什么活路。虽说灵山大典上有大能修士看护不会出人命,可被硬生生冻成冰雕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与其零零碎碎受这些苦楚,倒不如干脆利落直接认输。昆吾剑修望着不远处的灰蓝火光,面色起伏不定似在犹豫。
“道友心软了。”九重天女修好整以暇站在他身边,星眸闪烁如光,“我自有分寸,不会害了他的性命。毕竟太上派太难缠,我也不愿招惹事端……”
女修话还未说完就闭上嘴,她眼睁睁看到,那堵无懈可击难缠至极的冰焰之墙,忽然间有了变化。
似被风吹皱的湖泊,点点圆形波澜荡漾开来,须臾片刻又被重新抚平,冰焰之墙仍旧坚韧又倔强。
大概是那太上派楚衍不甘心落败,非要竭力一搏,好输得不那么凄惨。
可惜全然无用,若是这术法那么容易就能被击破,也不至于那般难缠。女修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唇边一缕笑意盎然。
她虽然面上表情淡然,九重天女修却在抓紧时间恢复灵气。一等楚衍落败之后,她与这昆吾剑修必有一战。
终究是信任太过浅薄,共同的对手消失之后,随时都会转而为敌。
女修不说话,昆吾剑修也是面色沉暗。
他们并非不想斩草除根,给身处困境的楚衍补上一刀。他们为了除掉那个棘手对头,已然耗去七成灵气,还要留有余地互相厮杀。谁若傻愣愣再出手,怕会步入颓势率先落败。
坚韧柔软的冰焰之墙,忽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女修唇边的笑意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牙齿轻颤,既是惊愕也是害怕。
若有形若无形的灰蓝光幕,瞬间停止晃动,好似丝绸被利刃破开一般,它也被蛮横残酷地一刀斩断,不由分说不留余地。
被斩断之后,冰焰仍如水波般荡漾纵横,很快又要重新合拢。
绯红刀光交织纵横,短暂沉寂了一刹,冰焰第二次被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口子。
有人瞬间升腾于空中,脚下踏着灿然霞光,袍袖纷飞姿态凛然地从冰焰中脱困而出。
他身后还遥遥追着八道剑光,乱哄哄不由分说地上前再上前,亲密又蛮横地附着在衣角上。
“不碍事,他逃不掉的。”女修的惊讶很快过去了,她转而安抚昆吾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