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韬不带任何随从只身一人前去调查,门口的张闻装作惊讶的样子,说这么巧啊卫大人。
张闻缠着卫韬然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以协助处理的缘由主动跟在身侧。
卫韬看了他一眼,默认他跟上了。
官府门口的呼啦啦跪了一地人,上次见过的太守又出现在前列,京城因为陈志昆的死的闹得不可开交,他所管辖的地区出现这么大的事,卫韬办事太守当然是跟随左右,鞍前马后。
卫韬例行公事地调查案件,调查与陈志昆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查看卷宗,张闻跟了一两天就觉得累了,再看伏在书案跟铁人一样若无其事,精神抖擞的卫韬,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是卫韬,他不可能随时随地跟随,只好先行退下。
第19章 凶手
卫韬每天伏在书案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张闻派人盯紧官府的动向,然后就回驿站静观其变。
卫韬查看卷宗看得津津有味,太守战战兢兢地跟随左右,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么大的命案,惊动京城,甚至劳动卫韬这位二品大员亲自来此调查,是以太守是瑟瑟发抖,异常配合。
卫韬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敢不从。太守眼巴巴地望着卫韬,指望着这位大名鼎鼎的刑部尚书飞速破案,来年的政绩效考核不是那么差,他就可以烧高香拜佛了。
不过虽是这么想的,扪心自问,这桩命案实属难办,陈家公子死了也有半个月了,这点时间足够凶手遁入人海消失不见,凶手的长相特征什么的一概不知,陈志昆又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结仇的人可从城门排到城尾,绕满整个城市,陈志昆招惹的人个个都有嫌疑。
是以,捉拿杀死陈志昆的凶手这实在难于登天。
不过每当他升起了这点念头,瞥见桌案上兢兢业业的身影就烟消云散。
太守盯着板着脸的卫韬,脸上至始至终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起伏,眼神波澜不惊。
卫韬腰背挺直,专心致志地望着卷宗。
他查看的卷宗就半个月内前来报案的记录,无论有没有结果都会着人登记在册。这是卫韬要求的,无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查看。
太守默默凝视了许久,垂下眼眸乖乖侍立在一旁。
刚调查了几天,案情就出了巨大的转折,张闻急匆匆地过去了,不过不是他的随从通知的。
是卫韬主动派人来告知自己一声。
当地一家颇负盛名的酒楼,一品轩的招牌随风摇摆,在这天迎来罕有的大人物。
掌柜和小二望着店内的客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气势彪悍的官兵将前来围观的百姓们挡在外面。
突如其来的官兵引起百姓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奈何官兵堵的严严实实,他们根本不了解详情。就在这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官兵视若无睹,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张闻缓步踏进酒楼,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客人都被客客气气的请出去,方桌长凳排列得整齐,掌柜和小二神色拘谨不安缩在角落里。
室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静,酒楼外面人声鼎沸,店内却噤若寒蝉,甚至有种诡异的气氛。
打量完毕,张闻想着卫韬告知的,抬腿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雅间。
张闻伸手掀开珠帘,屋里好像跪着什么人,背对着他的卫韬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一旁太守见到他,向他躬身行礼,张闻立马回礼,他往里走了几步,被卫韬挡住的人印入眼帘。
张闻猛地一惊,听到脚步声的刘通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通怎么会在这?不是说陈志昆的案情调查有结果了吗,注意到反剪双手,跪在地上的刘通,张闻先是惊讶,随后用不解的目光打量卫韬。
卫韬恍若未闻,专注地盯着刘通,平静地开口:“你还不从实招来吗?”
刘通别过头,闭上眼睛充耳不闻,脸上充斥着不服气。
卫韬见状,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异常恭谨地抬着板子走进来,上面盖着白布,依稀是一个人躺着。
木板被小心翼翼地置于地上,卫韬头也不回,仍是盯着刘通道:“你承不承认?”
刘通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满脸不服气。
太守立即不满地叫道:“大胆!”
卫韬脸上没有流露出生气,仍旧是面无表情,他缓缓转过身,微微蹲下来掀开了白布。
木板静静放着一具尸体,保存良好,唯独没有头,这大概就是陈志昆尸身了。
太守讶然地睁着眼睛,张闻心想,死无全尸,陈志昆至今还缺了颗头,陈家那边还希望找到凶手顺便将他的头拿回来,再将陈志昆的全尸好好安葬,是以陈志昆还没入殓下葬。
卫韬移开白布,眼睛却盯着刘通,“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刘通瓮声瓮气地道:“谁啊,这是谁?怎么少了脑袋,这让我怎么认啊。”
卫韬慢条斯理地道:“那好,我就给你看看。”
太守一知半解地听着,张闻也是茫然不解,搞不懂卫韬到底想干什么。
卫韬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幅画,缓缓在所有人眼前铺展开来,画师技艺高超,将陈志昆的样貌特征勾勒得栩栩如生。
太守睁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忽然张大嘴,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