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拱手:“是,下官遵命。”
张闻低着头退出了衙门,一路上心思百转千回,思索来到这里的所见所闻,刘通是那个梁师爷没出现前的悍匪头子,明面上冲锋陷阵,实际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江山,而且刘通的言辞前后矛盾,大字不识却口齿伶俐,现在看来方才堂上刘通的侃侃而谈多半是有梁师爷在指点。
张闻不由对那个素未蒙面的梁师爷产生了兴趣和好奇心。
张闻来到驿站,推开房门,黑暗中感觉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他不动声色走进去,点起了桌上的煤油灯。
室内逐渐变得明亮,cǎi_huā大盗回过头笑嘻嘻,双手撑在桌子上,直直地望着立在桌前的张闻,“张大人,你好啊。”
张闻看事到如今他还嬉皮笑脸的,心里无端升起了一股怒火,气愤地瞪着cǎi_huā大盗:“你还敢笑!”
笑意盈盈的cǎi_huā大盗听了张闻充满怒意的话不由一愣,仇人死了张闻理所应当高兴,他茫然地摸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闻继续瞪着cǎi_huā大盗,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杀了陈志昆,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cǎi_huā大盗愣愣地道:“当然知道啊,陈志昆是忠义侯府的嫡子,先辈多次担任过太师、尚书,祖上是开国功臣,据传高祖皇帝赐了免死金牌,一直流传至今,不过陈志昆已经死了,也不用免死金牌了,留着给他老子自己用吧,嘻嘻。”
张闻想也不想地朝cǎi_huā大盗大吼:“你既然知道,还敢这样做!你、你不仅杀了陈志昆,还将他的尸身分离,死无全尸,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陈志昆是陈府唯一的嫡子,陈家群的宝贝疙瘩,你知不知道陈府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你……”张闻胸口起伏不定,神情激动。
张闻心中气愤又是高兴,陈志昆死了他固然很高兴,可是想想这其中的后果……
张闻就恶狠狠地瞪着cǎi_huā大盗。
cǎi_huā大盗闻言,蒙上黑布的脸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他眼珠子转了转盯着张闻,抓住了张闻话的重点:“你、这是在关心我?”
张闻更是气愤难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
cǎi_huā大盗纹丝不动,继续说道:“张大人关心我了,我好高兴啊。”说着,双手开心的交握。
张闻气呼呼地大叫:“你能不能关心重点!陈志昆死了,你马上就要面临来自陈府的压力!”
cǎi_huā大盗喜滋滋的:“张大人在关心我,这是不是说明张大人心里有一点点在乎我了呢,开心。”
张闻更加气愤,冷哼:“命都没有了,还高兴!杀了陈志昆,陈府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马上你的人头就会落地,到时候看你还能活到多久!”
cǎi_huā大盗欢呼雀跃,自顾自地说道:“好耶,张闻这么在乎我,我当然是要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
“你——”张闻气愤。
第14章 清秀
张闻气愤,眯起双眼盯着cǎi_huā大盗,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cǎi_huā大盗笑意盈盈,偏头去瞧张闻。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寂静了一瞬,还是张闻先开口说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有权有势的侯府,”末了又补上一句:“要杀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这就是cǎi_huā大盗的行事作风吗。”
cǎi_huā大盗大剌剌地摆摆手,闭上眼睛道:“没事,我能应付。”
cǎi_huā大盗还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着坐下来,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看着张闻倏地闭上嘴,深呼吸一下,心想他自己都不在乎我替他操这份心干什么。
张闻霎时间沉下脸,恨恨地在床沿坐下,抿紧唇一言不发,cǎi_huā大盗和他说话,也不理会。
cǎi_huā大盗见状就说些这些年他走遍天下所见所闻的奇闻趣事逗他开心,即使张闻从头到尾都没反应,cǎi_huā大盗依旧是自说自话。
过了良久,张闻已经冷静下来,心心念念了许久陈志昆突然死亡所带来的冲击已经烟消云散,此时的张闻端坐床沿淡定自若,他转头看向对面,cǎi_huā大盗笑着望着自己。
张闻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想去牢房一趟。”抬头定定地望着cǎi_huā大盗:“可以吗。”
cǎi_huā大盗朝他眨眨眼,“当然可以。”
狱卒尽忠职守的看守,凄冷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夜晚寒气逼人,狱卒只觉得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刚眯了一会儿,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狱卒猛然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四周,静悄悄的,又什么都没有。
张闻一脚踏在踏实的大地上,转头打量四周,虽然他从没来过牢房,但这的的确确就是牢房。
一间间牢门横在眼前,延伸到视线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
打量完毕,张闻又转头看向前方立着的人影,虽然是他拜托cǎi_huā大盗,可是他们走进来的方式却是让张闻感到讶异了,他竟然是打开钥匙,一瞬间摸进来的。
张闻惊讶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墙上的火把照亮阴暗潮湿的牢门,透过明亮橘黄的火光,可以清晰看到牢门里的干枯的稻草,衣衫褴褛脏乱的犯人,还有转眼间蹿过去的老鼠。
最深处的牢门隐隐约约传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