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全都是不能轻饶的大罪,罄竹难书。
而柳夫人战战兢兢说完这一切后,便跪在地上发抖央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柳士彦恶贯满盈,臣妾日日受他的淫.威,实在生不如死!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做主、做主……英宗凌厉的瞪了眼柳夫人。
他才不信这柳夫人就是个手里干净的,柳国公做的那些事,柳夫人定也没少参与。柳国公和汝南王府本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英宗不明白柳夫人为什么突然举报柳国公,这对柳夫人自己没任何好处,纯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英宗自然不会知道,柳夫人此番行为,一是受了应长安的威胁,二是因为被柳国公殴打,一时激愤,便冲动的想要咬回去。
平日里柳夫人就是再狠再能装,也怕自己死、怕家人死,更因王府郡主的出生而自命不凡,受不得柳国公殴打。
英宗缓缓坐下,手在袖袍下捏着龙椅扶手,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个字:“把柳士彦给朕喊过来,即刻!”
身旁的内侍刚答“是”,就见外头跑进来个小公公,跪地呼道:“皇上,柳国公求见!”
英宗一怔,拍了下龙椅扶手,“让他进来!”
冀临霄和楼咏清交换了神色,只觉得柳国公消息真灵,柳夫人前脚进来,他后脚就来了。
柳国公是来做什么的?
很快,柳国公就进来了,他不是一人来的,还带了一个郎中打扮的人物。
柳国公一进来,觑一眼英宗难看的脸色,便做出惶恐的姿态,跪在地上叩拜道:“臣有罪!臣有罪!拙荆精神失常,是臣没看好她,让她御前胡说八道惹恼了陛下!”
英宗怒极反笑:“你夫人所言是惹恼朕了,可朕看她相当清醒,何来的精神失常?柳士彦,你做的那些事朕全都知道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臣冤枉!”柳国公高呼,痛心疾首,眼底血丝密布,那样子真好似一个要被拖下去斩了的忠良。
他趁跪拜时,给了柳夫人一道阴暗的威胁眼光。柳夫人本恼透了他,碍于英宗在上,不能插话,却在接收到柳国公的目光时,心下猝然恐惧。
她与柳国公几十年夫妻,柳国公那眼神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那意思是说:你再敢开口,我让你万劫不复!
可横竖都是被威胁,柳夫人既已揭发了柳国公,便只能继续说道:“柳士彦你冤枉个屁!你才不冤枉!”
柳国公痛心疾首道:“陛下息怒!万不要被拙荆的粗鄙之言污了圣听!自从她精神失常,就净说些市井粗话,陛下息怒!”
柳国公带来的那个郎中,这会儿一个箭步冲到柳夫人面前,按住柳夫人的手臂,说道:“夫人啊,别再说胡话了,小的给你配的药你今日还没吃下,夫人快跟国公爷回府吧!”
柳夫人挣扎,刚想说什么话,却突然眼睛一直,半晌没吭声。郎中跃跃欲试的唤了她一声,就见柳夫人猛地掐住郎中的脖子,将郎中按在地上暴打,一边打一边喊:“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我全家,还杀了我儿子,我要和你拼命!”
郎中拼命的挣扎,“夫人!夫人呐!”
柳国公忙上前,将柳夫人拉开。柳夫人对着柳国公一通疯打,柳国公一边要招架,一边向内侍们投去求救的眼神。
内侍们都被柳夫人弄呆了,这会儿回过神来,忙一拥而上,合力制住柳夫人。
只见柳夫人仍在和泼妇骂街似的嗤骂不止,一会儿指着郎中说他杀了他全家,一会儿又指着大内总管说他拥兵自重,过会儿又骂冀临霄侵犯她不成就要杀人灭口,最后要指着英宗谩骂的时候,被柳国公堵住了嘴。
柳国公惶恐道:“陛下,臣有罪!拙荆自从精神失常后就净说这些胡话,是臣没有看管好她,让她跑进宫里造谣生事,污蔑臣的一腔忠心!”
英宗心中冷笑,对内侍们道:“快去宣太医!”
太医很快就来了,还来了三个。
他们轮流给柳夫人诊脉,查看了柳夫人的样子,全都说,柳夫人精神失常,是真疯了。
“尔等确定?”英宗脸色不郁。
“臣等不敢妄言!”三名太医都非常肯定。
听他们这样说,英宗顿时如嗓子眼卡了鱼刺般,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十分无奈。先不管柳夫人是怎么疯的,眼下她疯是事实,如此,哪怕柳夫人刚才举报柳国公的事都是真的,可疯子的话怎能当作证据?
冀临霄和楼咏清始终立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时不时交换目光。
刚才那郎中靠近柳夫人时,偷偷往柳夫人胳膊上送了一根针进去,别人瞧不见,他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却是瞧见了的。
不用说,那针上头定然有毒,毒.素到了柳夫人身体里,才教她忽然发疯的。
楼咏清用内力将声音传入冀临霄的脑海:“只怕是用的阿芙蓉。”
“阿芙蓉?”冀临霄皱了皱眉。
阿芙蓉,是一种从番邦引入的花卉,能让人产生疯魔的幻觉,令人暴躁,做出伤人甚至自残的事。
它还有个名字,冀临霄再熟悉不过了。
——罂粟。
楼咏清目如寒月,低低道:“这柳国公果然有本事,竟教他扳回来一局。”
冀临霄也是极为不甘,只能说:“至少圣上不会再让他们舒坦了,我们便不是白忙活。”
“是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