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清赶紧摇头,他其实一点都不爱喝酒,那点酒量全都是应酬里练出来的。要是能的话,他倒情愿没有。吴蔚知道平日里陈正清不怎么爱喝酒,也就是开玩笑那么随口一说。
吴蔚没提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台上去唱了一歌,他不好意思提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提起这事的是陈正清。“是唱给我的吗?”
不知道什么地方给了对方这种错觉,吴蔚竟然觉着有点好笑。“这么丧的歌怎么会是给你的啊,也就适合我这样的。”
不是他不敢承认,这本来就不是一首情歌,他也就是唱着瞎玩而已。
他不是没有想过,暗度陈仓的表白心迹,可所有的冲动都有后果。吴蔚不想也不敢去承担那个万一。万一对方有所察觉,万一对方无意发现,那之后两人可就真算完了。是他怂,明明心里已经动了心思,可到头来也根本不敢去实施。
陈正清没觉着这歌哪丧了,可能是因为他听不懂歌词吧。本来这也没什么,不会英语的多了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换成了一个奇怪的理由,“你看我来着,以为你唱给我的呢。”
还以为自己藏得多好呢。吴蔚有些自嘲的笑笑,那些所谓的暧昧都只存在自己脑袋里,对于陈正清来说,一切行为都是再光明正大不过了。
即使盯着对方目不转睛的唱上一整首情歌,恐怕对方只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单纯的在唱歌而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看你那句是唱给你的,成了吧?”
陈正清只当吴蔚随口应付,并没有当回事。
乐队的其他几个人一直在排练,吴蔚偶尔过去掺和一下,有时候唱上一段,有时候给他们捣个乱,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像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陈正清从没见过这样的吴蔚,神采飞扬而又意气风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
他以前是不太相信的,关于吴蔚说的自己并没有多喜欢表演,演员不过是份工作这一类的话。不是陈正清较真或是什么,只是吴蔚对演戏太过信手拈来,实在叫人没法相信对方会对此没有些许热爱的情愫在里面。
可当他看到此刻的吴蔚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人应该是真的不怎么喜欢演戏。对他来说,演员不过是一份“习惯又舒服”的工作而已。
更多的时候吴蔚会陪在陈正清旁边,同对方一起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橘子汽水,耳边是舞台上或轻柔或热烈的练习音乐。
“我最大。”吴蔚跟陈正清解释。在被问到老大被称呼作“老大”是不是因为最年长后。“叫他老大是因为他不管喜怒哀乐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比较有黑社会老大的气质。”
陈正清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这人也不怎么说话,就一直在舞台上闷头弹琴。确实没什么表情,五官都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不过,“哪里像黑社会啊?”虽说算不上多帅,但对方长得挺干净的,到更像个知识分子。
吴蔚失笑,就这点事也能琢磨上半天。“多少年前起的了。你要是见着高中时候的他保准得吓死。倒是和现在一个德行,不过十七八就这么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想想可怕不可怕。”
高中的时候?“你们是同学?”
先前陈正清一直以为吴蔚和他们是工作上认识的,这种不出名的小乐队在娱乐圈根本不胜枚举,而当中的绝大多数根本得不到机会在大众面前发声,从签约到约满,对他们来说除去老了几岁没有任何改变。
“我和老大不是。”
乐队里唯一算得上和吴蔚一起玩到的大是道哥,两人是初中同学,也并不是同一级,道哥初一那年吴蔚初三,本来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人因为一次误打误撞的“见义勇为”相识。
“他以为那是抢钱的呢。”
当时吴蔚为了好玩偷藏了他哥们的磁带,放学后对方抓着他就是一顿胖揍,要他交出‘人质’。两人正闹得欢呢,谁都没注意道哥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看见一小胖子噗的一下就把我哥们给撞倒了,他还怕我哥们跑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哥们那天差点就交代在那了。”
陈正清怕引来旁边人的注意,尽量忍住没笑出声。
初中时候的吴蔚,陈正清的第一印象就是对方电影里的形象,那个桀骜阴郁且倔强清冷的少年。吴蔚第一次进组拍电影时正好是初中。
“那是之后了。”吴蔚说,语气带着点说不出的死寂。他的记性并不算好,这件事却记得很清楚,因为拍了电影之后他就没什么朋友了。
钢镚儿和老大都是通过道哥认识的。那时候他都高二了,道哥和他一直都有联系,算是他硕果仅存的朋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人突然想组个乐队,就开始四处张罗起人来,吴蔚就是这么被他给拉进去的。
青春年少的十几岁里似乎有着永远消耗不尽的精力。只要不拍戏,吴蔚就一定会跟着乐队里的几个人一起厮混练习,几乎没有一的停歇。那时候的他却是从来没觉着累。
乐队里的人不停来来去去,只有乐器是固定的,而弹奏乐器的人总是在不停变换。也是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才有了现在这个相对稳定的阵容。“还没主唱呢。”通常演出都是钢镚儿或是老大兼主唱的位置。
“反正道哥那个破锣嗓子是肯定不行的。”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