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向来信奉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尤其对叶云泽,更是如此。在叶云泽费心为他打点好一切后,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对叶云泽却是更好了。
曾经,季琛觉得自己命不好,如今,却觉得,这世间,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幸运。
能够找到这样一个相知、相伴、相爱、事事以他为先的人,上天,对他实在不薄。
帝后新婚,本是举国同欢的日子,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前朝余孽居然扯了面大旗,反了。
被一帮乌合之众破坏了新婚氛围的叶云泽自然十分不爽,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记得,前朝的皇子公主已经全部陪他们的老子去了,就连宗室近亲也一个不剩,那群人这次又是扯的哪面大旗?”
叶云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在登上帝位这些年,将有资格推翻他恢复前朝的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前朝余孽们见没了指望,近些年也消停了不少,这次趁着大婚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让叶云泽始料未及。
电光石火间,叶云泽想到了徐太后临走前留给他的话——皇帝,听闻你即将大婚,哀家怕是赶不上了,就提前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你喜欢才好。
莫非,这是太后的手笔?
叶云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荒谬,太后怎么会跟前朝余孽扯上关系。但偏偏,事情如此巧合,容不得他不多想。
“回皇上,那些前朝余孽,扯的……是皇后殿下的大旗。”
底下人的一句话,让叶云泽的眼中瞬间升起了凛然的杀意。
第38章
“那些人, 到底想做什么?离间朕和皇后?呵,亏他们想得出来!”叶云泽嗤笑一声,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哪怕觉得此事荒谬至极, 哪怕知道成不了, 他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杀意。
自打他登基以来,已经很少有这样大喜大怒的时候了。这一次, 那些起义军,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底下人见叶云泽脸色可怕, 心中也是暗自叫苦。他们也不愿来叶云泽面前触霉头, 可他们有什么法子呢?知道了这则消息, 总不能知情不报吧?说起来,他们一直以为季皇后是无父无母孤儿,若不是这件事, 他们还不知道季皇后有那么个爹。
清了清嗓子,底下人将查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叶云泽。
叶云泽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半响后, 方才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道:“你说,阿琛,是先朝福王之子?”
“千真万确!那福王是前朝末帝嫡亲的幼弟, 最是混不吝的一个人,仗着自己是末帝唯一的嫡亲兄弟在京中横行霸道。福王见着颜色好的女子,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婚配与否, 千方百计都要夺过来,享用一夜就丢开。当年,京中被福王祸害的小官之妻与平民百姓可不在少数——皇后殿下的母亲季夫人也是其中的一个。”
底下人小心观察着叶云泽的神色,道:“也是不巧,季夫人在被福王强过一次之后,竟就怀上了。若不是她身子弱,打胎可能性命不保,那孩子,她是断然不会生下的。”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福王妃发现了皇后殿下母子的存在,她不敢找福王兴师问罪,遂拿季家撒气。一场火灾,季家人全都烧死了,当时还是一届稚童的皇后殿下因出去觅食恰巧不在家,躲过了一劫,却从此成了孤儿……”
叶云泽面上神色起伏不定,半响后道:“难怪阿琛从不肯提及他的生父……难怪阿琛恨前朝入骨……”
原先季琛从不提生父,只偶尔提及生母的遭遇,叶云泽也自然而然的以为糟蹋了季琛生母的是前朝的哪个狗官,却不曾料到,竟是福王!
季夫人一家纵然再不好,也把季琛拉扯到那么大,没有丢下年幼的季琛任其自生自灭,比起福王来说,不知好多少倍。而福王呢,害得季琛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说,还毁了季琛的家,夺走了季琛仅有的一切。季琛焉能不与福王拼命?
知道了季琛的身世后,叶云泽总算明白了前朝余孽为何会扯着季琛的大旗造反。
前朝皇室近枝已全灭,远枝也所剩无几,且不能服众。单从血统论,就属季琛与前朝末帝最近了。
当然,那些人也没天真到认为他们奉季琛为主,季琛就会乖乖听话。若季琛真的对前朝有归属感,也不会投入叶云泽麾下兴-兵-造-反,更不会在攻入京城后毫不留情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将季琛逼上风口浪尖,最好能逼得叶云泽与季琛反目成仇。再不然,至少也要在季琛和叶云泽之间制造裂痕,好为己方创造机会。对于前朝余孽而言,叶云泽与季琛都是仇人,若能相互猜忌、相互掣肘最好不过。
果然,那探子道:“那些前朝余孽还放出了消息,说皇后殿下一直潜伏在皇上的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在皇上最不设防的时候,往皇上心窝子上插-刀-子呢!”
不管皇帝本人信不信,皇后殿下的身份,势必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朝中越乱,只怕越合那些人的意。
探子摇了摇头,只可怜了季皇后,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就以为这该死的出身,被卷入这样的麻烦事儿中。皇上和季皇后这一对,可真是多灾多难……
“哼!那些人黔驴技穷,也就只有靠散播些流言来动摇我军心了。朕偏偏不上他的当,他能耐朕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