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警惕地坐了起来,以为家里进了贼,又忽然想到昨天蓝天的事。
我……没有在做梦吗……
“叮。”微波炉转好了。
卿松掀开被子快速下床,顶着一头乱翘的黑发走进厨房。
那个正在煎着鸡蛋的少年,就站在眼前。
“起来啦,大懒虫。”蓝天回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像半熟的鸡蛋黄一样的朝阳圆圆的,远远的,柔了清晨的风与云,柔了脸庞明丽的笑容。
卿松把他拥在怀里。
慢一点,时间慢一点。让他就这样永远属于我。
“喂,糖心蛋都要熟啦。”蓝天的声音含着笑意。
卿松不情不愿地放开双臂,把下巴放在他的左肩上,看一下蓝天的脸,又看一下油亮亮的鸡蛋,最后快速在他脸上偷得一吻。
“你脑袋真重。”蓝天一手端着装了两摊鸡蛋的盘子,另一只手食指点了点卿松的额头。
卿松便故意用力往下压了压:“这样呢?”虽然硌得下巴生疼,但就是开心。
“我的肩要被你压碎了,大狗熊。”蓝天笑着,“看你头发乱的,去收拾收拾。”
“你帮我弄。”
“还要不要我帮你倒好水挤好牙膏,拿毛巾帮你擦脸啊?”
“好啊,快去,我等你。”
蓝天使劲搓了搓他的脸,笑道:“瞧把你给能的。”
枝头小雀脆啼婉转,嫣红月季蝶舞蜂留。一碧苍穹,数白淡云。
“今天不上学吗?”蓝天抱着装满水果的玻璃碗,看着还在慢悠悠划拉着手机的卿松。
电视里某位挑战者挑战成功,主持人激动地脸红筋涨,bgm一阵欢呼与节奏强烈的音乐。
卿松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蓝天的大腿上,懒洋洋地:“不想去。”
“那给老班打个电话啊,别让他担心。”蓝天喂了他一口葡萄。
卿松故意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舔了舔。
“都是口水啊。”蓝天哭笑不得。
“怎么,你嫌弃我啊。”卿松抬起眼眸,眼里亮晶晶,“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
蓝天脸上抱有赧色,用手盖住卿松的眼睛,有些羞涩。
“快给班主任打电话!”
“你盖着我眼睛呢我看不着。”
蓝天把手拿开,但不再看他,装作专心致志看电视的模样。
卿松就那么凝视着他,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在我身边。
他没死。
卿松想这样静静地,直到天荒地老。
老天爷,如果这是梦,请让我死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
“看什么啊,快打电话!”
“好好,这不是正找着呢……你不是在看电视吗,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余光,余光!”
卿松笑出声来。
“哼,猪才笑。”
“我是猪,那你是不是改姓高啊?”
回应他的,是蓝天对着他肚子的一拳。
皱起一湖春水,属于自由的清风从不拘束。
卿松躺在蓝天腿上,把手机放在耳边,蓝天默默调小了电视音量。
“喂,宋老师。”卿松用食指半堵着鼻孔,使自己发出比较自然的鼻音,“我昨天晚上发烧了,刚打完吊针,现在很难受,想请一天假。”他尽量让语气显得疲倦。
蓝天随意拨了拨卿松的刘海,抿嘴笑。
“啊……哦……好好好,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卿松一脸嘚瑟瞟了蓝天一眼,关掉手机张开嘴:“喂我。”
蓝天把玻璃碗放到他手边:“自己拿。”
“没有手。”
“用脚。”
“没有脚。”
“用嘴。”
“没……好吧我有嘴。”
蓝天轻笑,卿松忍不住一把揽过他的脑袋,唇唇相贴。
吻毕,卿松与蓝天四目相视,他低沉而缓缓地说:“我的嘴专门用来亲你。”
蓝天把他的头推到一边:“都说你脑袋重死了,我的腿都麻了。”
可脸上的燥热与绯红是不会骗人的。
他们一整天都窝在家里,一起看蓝天想看了很久的动漫,一起玩恐怖游戏,一起做黑暗料理(太过难以下咽,最终叫了外卖),最后两个人开始比谁的高音飙得最高。
按亮手机,已是晚饭时间,窗外飘来楼下某户做的糖醋排骨味。
卿松拍了一下蓝天富有弹力的屁股,哑着嗓子提议:“出去吃点什么?”
趴在沙发上的蓝天笑眯眯地说:“糖醋排骨。”
卿松起身:“走,问楼下要点儿去,就说我家小猪馋了想吃排骨。”
蓝天看他真去玄关换鞋,忙出声笑着拦他:“喂,真去啊?”
系鞋带的卿松抬头朝他抛个媚眼:“为了你,干啥都行。”
“真恶心啊。”蓝天搓搓鸡皮疙瘩,“别去了,人家说不定做的正好够他们一家吃呢。我们出去吃别的。”
“嗯……也行。”卿松点点头。
蓝天伸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等我先上个厕所。”
刚脱下裤子,门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哥哥,要我给你扶着吗?”
“滚滚滚。”蓝天笑骂。
卿松拉着蓝天去下馆子,蓝天摇头:“当你真有钱啊,无产阶级就不要逞强了。”
卿松一脸自豪:“这你就不懂了吧,钱财这种东西,花在老子喜欢的人身上那就是值的。”
“到时候月底你别哭。”蓝天揶揄。
“那咱这也算是伉俪了。”
蓝天锤了他胸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