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岁亦揉揉脑袋,好像脑袋有那么点儿晕。
陆见渊拿着几包零嘴过来把挤在连岁亦身边的人挡开,护着连岁亦从一群如狼似虎的江湖人中安全离开。
陆见渊一包包地跟连岁亦讲,“这个是鸭脖子,这个是鸡爪……”说了半天,也没听见身边人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陆见渊垂眸一看,却见连岁亦脸上泛着一点点不正常的潮红,神色一敛,唤了十一就要他赶紧去找夏连年。
“唔……”,连岁亦摸额头,看着陆见渊慢吞吞地说道:“陆大侠,我好像头有点儿晕。”说完,身子一软就这么栽进陆见渊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唔,几天没更了,最近重拾基三,有种说不出来的赶脚,蛋蛋的忧桑……
☆、两位病人
迷迷糊糊之中,连岁亦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晕倒了。然后陆大侠焦急地一个劲儿叫他的名字。
不是连岁亦调皮,他这会儿是真的睁不开眼睛来。然后好像是进入一个黑甜的梦境,挣扎着睁开眼睛的yù_wàng也淡了,意识在不间断的眩晕之中更加迷蒙。
他好像看到自己穿行在现代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很多时髦的年轻男女说说笑笑地穿过他的身体。场景转换,他转头,看见那个笑容里面七分宠溺,三分文雅的一声月白色长衫的陆见渊身边依着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眼底里再没有他。
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就好像他死了一般。
人真的很怕死。
连岁亦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有一只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在他出生之前就在连家安家落户的大花猫。小时候怄气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它躲进柜子里面,然后在父母的笑声中关上柜子的门。后来有一天,连岁亦找它找了大半天,最后邻居告诉他那只大花猫不小心吃了老鼠药,就这么死了。
再大一点儿的时候,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慈祥的老头儿,总是牵着大街小巷乱走,给他买老冰棍儿的外公心脏病突发,抢走无效死亡。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哭得稀里哗啦,泪眼朦胧地看着殡仪馆的员工将装着棺材推进吞吐的火苗中。
再然后是他父母的事。
忘记是怎么样的事情了,只记得那个是个险恶的雷雨天,于是,连岁亦也害怕起每个有雷的日子。
后面的日子基本上都只是他一个人,虽然和同学朋友照样聊天打屁,插科打诨,但是生活的场景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大学时候,某天连岁亦正好要去自习,听见学校有名的情人坡那边有对小情侣在吵架。那个女生在那边使劲拽着自带,大声道:“没跟你交往之前我也可以一个,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习,一个人……”
连岁亦苦笑,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生活学习,一个人致郁又治愈。一个人发烧得要死的时候裹着被子听着舍友没心没肺在那边天南地北乱聊一气。
他怕死,也怕一个人。
可是又不想一个人,又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
……
守着连岁亦好几天的陆见渊突然见床上的人一阵扑腾,赶紧凑过去看的时候就见连岁亦一脸眼泪。连岁亦睁开眼睛看到他,就弹起来扑进他怀里。在陆见渊怀里边哭边咳嗽的连岁亦爆了平日都不会爆的粗口,“日哟,梦见一大堆以前的事情,最后还梦见我轻信小人把陆大侠你害死了,他娘的幸好是个梦啊,吓屎老子了,55555,咳咳咳……”
陆见渊下巴抵着连岁亦的头,声音低低沉沉的,“岁亦,我也快被吓死了。”
闻言,连岁亦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陆见渊说道:“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见渊无奈,伸出手指戳他额头,“还有心思说笑,嗯?”
连岁亦又扑过去,把头埋在陆见渊肩窝里,闷声闷气地问道:“陆大侠,我怎么晕过去了?我睡了几天了?武林大会结束了没有?我下的注怎么样了?赔了没?罗刹堡有没有被剿灭?淮轻他们怎么痒了?薛燕行那家伙有没有捍卫住沈渡家小受的主权……”
连岁亦噼里啪啦地就问了一堆,陆见渊听后无奈,看着赖在自己身上不下来的连岁亦,陆见渊将药碗放下,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刚醒来问题就这么多,起来先喝药,然后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说。”
连岁亦抬头,可怜兮兮地瞥了瞥药碗里面黑漆漆的药汁一眼,问道:“没放黄连吧?”
想来也是上次夏连年恶作剧过分了点儿,不然连岁亦怎么会看每碗汤药里面都跟放了黄连一个样?陆见渊揉着又窝回他肩窝的连岁亦的脖子,轻声笑道:“没加黄连,我还放了糖,不会苦的。”
连岁亦靠在陆见渊怀里乖乖喝药,陆见渊伸手将他的头发揉乱又揉好,脸上淡淡的笑。
窗外的十音透过窗户的缝儿看了一眼,转头对一旁正拿着瓶瓶罐罐研究的十一道:“三庄主的脸终于雨过天晴了……十一,听见我说话了没?”
十一低头闷声答道:“听见了。”
十音:“……我抽死你丫的。
且不说这几个。
连岁亦中毒算是肖淮轻反击罗刹堡的一个诱因。肖淮轻在罗刹堡生活二十年多,说是没感情那是假的,但若要说还剩下什么情分也是没有的。肖淮轻自己中毒了不要紧,他觉得没有连累到别人也就还好,但是这会儿连岁亦中了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