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渐渐明朗,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相当华丽的卧室里,而玉色床单上的一块人形凸起,让他更惊觉十分,生出一种自己正冷汗直冒的错觉。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等了十几秒仍然没人作答。他小步小步地接近床边,还没下定决心要将被子掀开,那被子里的人却兀自动了动,伸出一只手掌往旁边摸了摸。
“老公?”被子里很明显是个女声。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在,那女人从被子里钻出了一个脑袋来,浓密的黑发将她的脸遮了一半,何羡也看不大清她的样子,于是又礼貌的道了句:“那个……不好意思。”
何羡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重了,那个女人却靠在床头,没往他这里看来。他站在女人面前朝她挥了挥手:“看的见吗?”
还是没反应,何羡端详了一下她的眼睛,还能灵活转动,也就光彩,应该不是个瞎子。何羡将手伸到她的手臂旁,想要轻轻触碰一下。
果不其然,自己的手在触碰到她手臂时,变得半透明,直接从那女人手臂里穿了过去。自己这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女人似乎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将被子翻开,露出一个六七个月左右的大肚子,径直向厕所走去。何羡这回看清了她的脸,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脸上还一团孩气,顶天了有个十八九岁。
趁她进厕所的这段时间,何羡打开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密码打不开,但是锁屏就是她和万云泓的合照,照片上的万云泓对着她的脸颊做出一个“亲亲”的表情,好不肉麻。
何羡又翻了翻她挂在直立衣架上的名牌包包,众多□□里包裹着一张身份证,何羡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还高估了这位小妹妹的年纪,人今年刚十七岁零四十三天。名叫邓英,从下边的住址可以推测她大概是从农村来的。
万云泓还真能吃嫩草,年近三十了还能腆着脸勾搭人未成年。何羡听见邓英冲水的声音,立马做贼似地将身份证塞了回去,悄悄在角落站好。
何羡思忖良久,自己现在所处的大致是在万云泓包养的女孩的卧室里,他又仔细梭巡了这个卧室的家装风格,浮夸的风格,贵气十足的家具,看起来和自己刚刚在万云泓家客厅见到的如出一辙,所以大胆推测这里可能是万云泓的大宅。
那么时间,敢光明正大把这邓英带进自己家,那么正妻应当还没入门。而将自己弄昏的那东西,很可能是希望他看到某些没有公之于众的画面。是祝星辰吗?不大可能,他做事没什么闲情逸致拐弯抹角。
邓英在床边坐了有一会儿,房间外边却突然响起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时而像啼哭时而又像是在笑。
邓英显然很疑惑,万云泓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她慢慢站了起来,将门打开一小点,婴孩的哭声更加浓烈,邓英犹豫了几秒,还是觉得出去看看,何羡也紧随其后。
他跟着邓芳朝着哭声的方向走去,声音越来越不清晰,但却依然凄厉贯耳。邓芳循着声音一直走到了厨房,她猛地打开门,里边的灯正亮着,万云泓露着圆滚滚的肚皮同她面面相觑。
“怎么了?睡不着吗?”万云泓先开口了,走过去将撑着大肚子的邓英给扶了进来。砂锅里的气泡翻滚,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肉香。
邓英点点头默认了他“睡不着?”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咱家里难道有小孩吗?”
“媳妇,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这……安安静静的,哪来什么小孩的哭声?”万云泓不解地看着她道:“会不会是因为你最近这痛那痛的,生出幻觉来了?”
邓芳忆起方才的哭声,确也渐渐模糊了,于是回道:“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