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的反常让苏浅醍有些不安,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捏一把就能碎的样子,可是这么多年风轻云淡下来,苏浅醍还从没见他把什么人什么事放在心上过,他蹙了细眉,“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胡途却没有回答苏浅醍的问题,只是突然伸出了干瘦的手。
看他刚才常人两步的距离都让钱素扶着挪了半天才到,此刻这只脆弱的手竟快得苏警官完全来不及闪避,而且极其精准,径直落在了苏浅醍的左眼上。
“你干嘛?!”苏浅醍不悦地甩开头。
胡途收回颤抖的手,嘴唇有些灰白。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是来查商略行踪的,胡老爷子您有话直说成吗?我真是有急事!”
可是胡途再没有说一句话,他仰着首站了片刻,就搭着钱素的手转身回了房间。
苏浅醍惊愕地呆了一会儿,刚要追上去便让钱素拦住了,钱素神色复杂地将一张纸递给苏浅醍,“你要的东西在里面,拿着快走吧。”
苏浅醍启唇欲问,钱素打断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们也没法和你多说,素姐就跟你提个醒,这个男人……我们惹不起,你要小心。”
这是个很普通的小楼,夹在御盛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中,同它身旁那些陈旧的建筑一样布满了混乱的痕迹,涂鸦,裂缝,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焦黑,这种房屋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些同蟑螂一样顽强的违章建筑,驻扎在格格不入的位置,却高调而激昂地刷存在感。
狭窄的楼道不出所料堆满了垃圾,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废弃纸质品与酒瓶,散发着馊臭味,苏浅醍捂着鼻子,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养老院的痴呆老人的口腔中。
拿着手中的纸张比对门牌号,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不同于其它房门前的“装饰”丰富,黑色的木门前没有任何杂物,只有厚厚的尘土,昭示着主人的不常出门。
敲了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苏浅醍不依不挠地拍着,力气不太大,但是频率稳定,没有间断,足够持久磨尽里面人的耐性。
约莫十分钟后,就在苏浅醍感觉自己的手几乎麻木的时候,门唰地被打开了,商略阴郁地站在门内瞪他,发丝蓬松,宽松的t恤与棉质睡裤也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苏浅醍得意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