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蔡军以为,他的明月是叶鹏。
叶鹏以为,他的明月是蔡军。
那谁是沟渠?
鼎向荣没皮没脸地摸摸脸,对着蔡军说:我一定是你的沟渠!
蔡军斜眼看他:……滚!
楔子:
蔡军的记忆,是从七岁那年,被人带到福利院起。
福利院的福利,还真是不怎么样。
冬天棉被漏风,夏天席子长虱子。
就这样,蔡军也没病没痛活到二十八。
蔡军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他只记得,小时候有个阿姨说给他吃串串,他就跟着阿姨走了。
阿姨带着他来到一对脸看起来皱巴巴黑漆漆的夫妇身边,拿了一千块,他就叫那夫妇爹妈。
夫妇俩收了蔡军,给他取名蔡军,他就依依呀呀学着夫妇俩的口音,记着自己叫蔡军。
蔡军不记得夫妇俩收留了自己多久,只记得,带他去福利院的,是警察。
接着,他就开始福利院的生活。
在那里,他才明白,没父母的孩子待遇,就是这样,不过他天生倔脾气。
什么都不要弱于人,读书要第一,什么都要争破头。
直到他考上大学,院长送他上火车那天。
他回头看看这座收留了他十一年的城市,对着院长说:“我不会再回来了。”
院长笑起,特慈祥,印着阳光,蔡军觉得眼眶有点湿,是阳光刺了眼,手背一擦。
院长摸摸他的头:“小军,记着院长的话,活得好时,就把这忘干净,活得不好时,回来看看,你就会觉得,一切都好。”
院长那天,塞了两千块在蔡军行李里,这是蔡军到了寝室后发现的。
蔡军就这样,在他大学的城市,扎根落户。
头份工作,他削尖脑袋进入城里地产开发大户的公司。
他眼光独到,思路敏捷,上司赏识极了,很快,他的第一任上司在笑着得到爱将不久就卸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让他卸任的,就是他的‘爱将’——蔡军。
他蔡军不会甘于给人做奴才。
三年就在公司里风生水起,老总破例把分区总经理一职给了一个毫无裙带毫无背景的人。
蔡军从不觉得,裙带是阻碍,背景是座山。
阻碍可以pò_chù,山也可以自己堆。
八面玲珑,剔透人心。
是鼎向荣头次接触蔡军后,哈哈一笑,送他的八字。
鼎向荣是谁?
若你活在这座小城市里,不知道这位爷,你肯定是好人家,安稳过日子的孩子。
他开夜总会,也开公司。
他贩毒,也洗钱。
他是上流社会摒弃的对象。
又是上流社会必须巴结的对象。
没皮没脸,男女通吃。
他生出来就是个坏分子。
但是仗着背景雄厚,没人敢动。
三十郎当,就在这地皮上建出个集团大楼。
还指着自己的‘杰作’抽着雪茄,对着他身后的手下说:“这片土地不错,好玩,往后咱就在这儿扎根,把这城市给发展起来嘛!争取,也搞个什么全国十大杰出企业家什么的。”
没人知道鼎向荣背景是谁,只知道他不好惹。
鼎向荣对背景这个问题,也从没想过。
只知道,他老爹被他气得发抖,指着他满脸怒气地骂:“兔崽子!你要再这么玩儿下去!老子这点家业迟早给你败光了!!”
老爷子是军人,鼎向荣从来都知道,他也最讨厌人家叫自己向荣,欣欣向荣。
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