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再修炼个八百年也未必有这个造化!”阮辉把目光放回内审室,望着那个一身是伤却半声不吭的年轻人,竟有些恻隐,瞥见那个抽红了眼的三白眼,他皱眉:“哼,耍鞭子很帅么,抽了一地血花肉末的,当心老大一个不高兴崩了你。”
他嘀咕完,正准备回去闭目养神,就听刚刚还欢呼与口哨齐飞的场子渐渐安静下来。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来了。
阮辉立刻又趴回铁栏边,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内审室,闲庭信步。忽然那人停了下来,似乎才发现这里的热闹与静默都不太寻常,他抬头扫视了一遍所有牢房。从a区到m区,一个不漏。
他微仰的下颌勾出一个锐利的棱角,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不禁胆寒。他的目光扫到k区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阮辉注意到了,他知道那人是为了什么而停顿,只不知道k区的某人给了他什么讯息,竟让他挑起了眉梢。
那人看向l区时,阮辉还是下意识地避免与他直视,再抬眼,却见他已经站在了内审室大玻璃门前。
他背对着众人,所以他们不知道内审室的情况带给他怎样的感想。他没有进去,甚至没有动。
三白眼大概是抽累了,转身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在他的手刚把杯子端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在他手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穿透的弹孔。
他讶然地看向门外,只见整个前玻璃都碎成了蜂窝状,看不清门外人的长相,不过看那身形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谁,还有那人手中的伯莱塔手枪。三白眼当场吓得丢了手中的杯子,哗啦一声脆响,使地上的小滩血泊溅出了几滴血花。
“给你十分钟,立刻把这里面收拾干净。”那人说。
声音穿过碎裂的玻璃传进内审室中,三白眼连声答应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
那人看着一地的血沫,不由皱眉。他厌恶血,更厌恶这种自作聪明擅用刑罚的手下。现在这个肮脏的房间他是一步也不想靠近。
鞭刑……这种东西也能使得出来,他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把三白眼的这种兴趣勾出来了。
望向被锁在中柱上的人,赤身luǒ_tǐ,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相隔这么远,他都能闻到血液特有的那种腥气,那是种非常甜美的味道,诱人杀戮,欲罢不能,可是闻得太多了,也会觉得腻味。
视线停留在那个受刑者的脸上,支离的玻璃纹路切割了他所见到的样貌,不过,刹那他就认出了这张脸:“哦,是你啊。”他恍然道。
苏远撑起疲惫的眼睑,勉强看向来人:“你认识我?”见他站在外面不进来,他扯了扯嘴角,“狱长大人,你是有洁癖呢,还是胆子小,不敢进来?”
听到这么刻薄的话,那人不怒反笑:“我是胆子小。我听说……有个人想把我也打成脑震荡?”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无所顾忌地走进了这个房间。
血腥的气味更重了一些,那人也不在意,随手拿了桌上的钥匙给苏远解了锁,把一下软倒的他拎起来扔到桌上:“苏远你好,我叫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