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你都逼到我滥用职权了啊!等到见面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家俊没有想到,亚伦竟然就从此消失了,那么大的香港,要找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很难,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整整三周过去了,家俊已经开始绝望地考虑一个问题: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却不见了,而且,他们之问根本没有任何承诺,亚伦离开,他根本无法埋怨,因为亚伦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责任,这一切都是他自做自受。
任何人都没有过错,除了自己之外,家俊苦笑着想,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刺激好玩的心思和亚伦在一起,不是为了结婚,甚至不是真正的交往,他只是觉得和小鬼在一起很开心,所以就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最早怕担责任的是他自己!他不问亚伦姓什么有多大年纪,父母做哪行,家住在哪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和那个飞车少年之间会有未来,以为只是玩玩而已。
每次都是亚伦来找他,随时随地自己一个电话过去,他那张笑嘻嘻的娃娃脸就会迅速出现,然后给自己一个亲吻,腻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手,弄到自己都嫌烦。
可是,终于有一天,自己想找他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他和亚伦之间的联系,就只有一个手机号码那么脆弱,亚伦不想见他,于是就不见了。
在自己开始认真地考虑未来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这算是自己的报应吗?最初的自私,造成了今天的后果。
“小坏蛋,你爸爸不见了啊。”他茫然地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苦笑着,“这下子我就是想带着你去要抚养费也没有办法了……对不起……对不起宝宝……你原谅妈妈吧,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宝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虽然拼命忍耐,他还是红了眼眶,肚子的小生命仍旧很安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一点动静,彷佛已经和他一样,认了命。他拿出手机,拨了岩兽医院妇产科的号码,接通之后,轻咳了一声,尽量用很平静的声音说:“您好,我姓范,我想预约一个人工流产手术,是的……谢谢。”
医院走廊上的苏打水味道熏得家俊又有呕吐的yù_wàng,在听见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却又是一阵头晕,眼前发黑,不得不用手撑着墙壁稳住身体。
“你不要紧吧?”护士同情地看着他,“你老公呢?怎么也不陪你来产检,看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家俊报以一个苦涩的微笑,挺直身体,向诊室走去,不要紧的,他对自己说,很快就会没事了,只要拿掉这个孩子,他就没事了,所有的不适都会消失,他的孩子,亚伦和他的孩子,没有了,那么亚伦给他的一切,欢笑,痛苦,激情,热切……也会慢慢消失在他生命里吧?他还会是从前的范家俊,父母的好儿子,弟弟的好哥哥,优秀的香港警察,起码表面上看来如此。
医生简单地问了问他的情况,填了张表,然后开了化验单给他:“要先去做个超声扫描,看看胎儿的位置,然后才可以做手术。”
“嗯,好。”家俊机械地接过化验单,向外面走去。
“那个,范先生。”医生叫了他一声,家俊茫然回头,却看见医生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您,真的决定了吗?不要这个孩子?”
家俊沉默地看着他,医生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他手指上,斟酌着词句:“不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流产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对感情的伤害,都是很大的。”
勉强牵了牵嘴角,家俊点了点头,木然地走出了门,忍住自己大吼的冲动:他xx的!我要是能找到人商量,也就不会来做这个手术了!
看着妇产科等待室里一对对来做检查的岩兽夫妇们亲亲密密的样子,家俊忽然很想哭,在寻找亚伦的这几天里,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自己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是直截了当地说:“我有孩子了,是你的。”看着他吓一跳的样子,还是拐弯抹角地说:“让怀孕的人担心是不道德的行为啊,小鬼。”看着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然后再愉快地笑起来告诉他,或者干脆威胁他:“不想我们孩子出生没有爸爸的话,就赶快向我求婚!”总之,那娃娃脸上会露出狂喜的表情吧?会大笑着扑到自己怀里吧?会抱住自己没头没脑地亲个够吧?会兴奋地眼睛放光吧……
他就是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他独自一个人来到医院,做流产手术。
沉默地躺到检查台上,冰冷的液体涂在自己肚子上的时候,家俊冷得咚嗦了起来,那个年轻的雄兽医生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嗯,你是第一次来吧?以后就习惯了。”
家俊哭笑不得地把头转过去,习惯?他以为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做流产手术的岩兽很少见吗?来的都是做产检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岩兽的寿命虽然长,但是他们这一支螺纹角族,繁衍能力并不很强,像他老妈一口气生了四个,已经算是少见了,很多的岩兽夫妇,等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怀上一胎,自然是很珍重的,很少会有岩兽妈妈来把孩子打掉,除非是基于健康原因。
我还真是中了头奖啊,从时问来看,就是圣诞节那第一次有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