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和陆铭可以不分上下,但是盗曳的牙刀出鞘,必然会有人横着出去!
他一纵身,尽可能轻地落在盗曳身后,绯瑞云悄无声息地缠住刀鞘。
盗曳根本回头,而是突然反手一击,将刀鞘重重推向身后。谢源急忙闪身,腿上拖累了他的速度,有弧度的刀鞘擦着腰线滚过,他整个人都跟着旋了起来。还没站稳,胫骨处突然爆痛,盗曳长腿一扫把他绊倒在地。
谢源冷汗大作:“盗……”
冷硬的马靴一脚踩在他的咽喉上,毫不留情地拧了拧,盗曳居高临下,被松明照亮了半边脸。
一点瞳仁。
“去死。”马靴上的力道猛增,似有千钧,谢源几乎听到喉结被踩碎了的声响。
“没用的人。”
他早已喘不来气,死死抠着盗曳的马靴,却只在上头留下绝望的血痕。盗曳冷冷俯视着他,神情像是一块冷硬的冰,绯瑞云腾空想要缠上他的脖颈,被他目都不瞬地扼住摔在一边。
在眩晕的视线里,盗曳诡异地扯高唇角,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四肢抽搐,眼神涣散。那种眼神是在看一具尸体。
谢源的视线越来越黑,陷进无意识虚幻的黑甜中……
突然,喉头一松,谢源狂嗽着连滚带爬翻到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冷湿润的空气,却又因为刺激到了气管连连作呕。脖颈像是要断了,头脑中更是针扎一般得疼,贴身的xiè_yī被冷汗润得透湿,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夜露,谢源几乎觉得自己就是个淹死在忘川里的水鬼。他实在没了力气,勉强摊成一个大字,几乎就想这么死了算,管他娘的一堆疯子。
随着沉重的马靴声走远,他听到陆铭短促地叫了一声,一时挣扎着半仄过头,看到熊孩子被盗曳一脚踹飞,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停在帐篷顶上。他单手握剑,大喝着又要冲下来,一时间死不了,谢源便又惫懒地闭上眼睛,运起内功。
直到阿昭梦游一般喊着“哥哥”走过来。
谢源吓了一跳,真是一跳。绯瑞云抖索着尾巴缠在他手臂上,显是也被盗曳吓破了胆。阿昭血流满面,不知是哭的还是被划的,朴刀垂着地面,呜呜咽咽向他走来,沙上拖出一道刀痕。
不远处,盗曳刀锋狠辣,陆铭呆过的帐篷都被一气劈成两半。谢源哪里还顾得上跟阿昭含糊,勉强提气闪到盗曳身后。可盗曳刀已下落,眼看震开了陆铭的横封,直逼他的面门!
谢源猛地甩出绯瑞云,谁知背后刀风大作,他的背后全是空门,要撤势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