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晨很不安的说:“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一直到今天,中午出来的时候,我还叮嘱同学帮我留意一下电话,我还怕您出了什么事……”他甜甜的笑了,“刚才经过时,看见您的车,那次我无意记下了您的车牌号码,真抱歉,没能跟您取得联系,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钟凯搓搓手,说:“上车里聊。”他偏头看洪晨,“你长漂亮了,漂亮多了。”洪晨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挠额头,“您那时见我是挺丑的,刚刚军训完,晒得象块煤炭,又加上有点生活不习惯,脸上痘痘特别多,呵呵,难怪您认不出我来了。”
钟凯问:“你吃了午饭没?我还没吃呢。”洪晨说:“早饭吃得晚,我也还没吃午饭。”“那咱们吃饭去,你喜欢吃什么?”“您等我一下,我给阿姨打电话,我要她别准备我的那份。”“用我手机打,”钟凯把手机掏出来,“多少号?我给你拨。”
正午的春光从竹帘所制的百叶窗倾泻下来,藤条制的宫灯古色古香,两人上了二楼,洪晨跟在钟凯身后进了一间塌塌米,脱了鞋盘腿坐下,两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欠着身子进来,先用日语说了句问候语,然后跪在一旁拿着纸笔用普通话礼貌地问:“二位先生想点些什么?”
“你来,”钟凯把菜单递给洪晨,凑到他耳边低语:“我不懂。”又坐正了,笑嘻嘻的端着茶杯喝茶。洪晨边看菜单边在心里合算着价钱。他想:钟凯上次帮了他的大忙,除了还他钱外,应该请他吃一顿。可是日本料理价钱贵,份量少,钟凯那么高大的男人只怕十碟菜都塞不了牙缝。不过好在昨天收到了杂志社寄的征文比赛奖金,他的文章获得第一名,奖金八百元,都带在身上,本打算下午去存的。洪晨认真而温和的对钟凯说:“这顿我请,请不要和我推让,吃日本料理,日式酱汤、三文鱼刺身、天妇罗、烧鳗鱼、秋刀鱼、寿司、色拉都是不可不吃的,您有什么忌口的吗?吃得惯生鱼片吗?”“吃不惯,你呢?”钟凯点了支烟,颇有点讶异的看着洪晨。洪晨没接他的话,别过脸对服务员报菜单,他没点生鱼片,待两名服务员退下,拉上门后,洪晨红着脸说:“我以前没吃过,只是看过关于日本料理的电视节目。”钟凯爽朗的笑了,洪晨难堪地扬了下手,“您别笑话我。”“没有没有,你很可爱。”“因为您还得开车,所以我没有点酒。”洪晨微笑道,给钟凯的茶杯里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