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放依旧很从容,对他来说辰风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罢了,一个连武脉都没有的凡人,与他一生经历的风浪比起来,真的连提起的价值都没有。
“三剑,若你不死,今天之事我不会再追究。”牧放看着辰风淡淡道。
说心里话,他很欣赏眼前这个小子,在追来的路上他也曾问过自己,如果是别人,他还会不会继续追过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样做要冒大多的风险,为了一个凡人小子,真的不值得。
但他还是追了过来,至于为什么,他一时也说不清楚……或者,他跟自己有些像,像当年的自己……
牧放跨前半步,握着长剑随手一挥。
辰风离远看过这把剑,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这次近距离观看,却有一种惊心肉跳的感觉。
此剑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通体赤红色,找不到一丝杂色,剑身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密密麻麻的莫名符文,剑体上自然散发的那股冷意,就有一种慑人的锋芒。
辰风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咽了一口吐沫,身体几欲退后,只是被意志强行压制住,硬撑着罢了。
与野兽搏斗,辰风也有过几次经历,但与人生死对决,却是第一次。
两者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敢与牧放对视,牧放身上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威压,直压得他透不过气,他甚至有一种想跪地求饶的冲动,整个人心乱如麻。
一阵劲风掠过,整片密林变得狂躁起来,仿似是呐喊,仿似是无情的喝彩……
这时,牧放动了。
他轻身跃起,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出现在辰风面前。随之抬手出剑,长剑由上而下直劈而去。这一剑毫无花巧,大开大合,摆明是以利器压人。
剑未落,扑面的剑气已刮得辰风的脸庞一阵刺痛,如同被划开了一道道细痕。
“好生霸道的剑……”
辰风暗喝一声,他哪里敢硬接这一剑,正要退身避其锋芒之际,却见牧放的身影忽的一闪,速度突然加快。
辰风大吃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挥起手中黑锥挡隔,随着“嚓”的一声,黑锥干净利落的断成两段,却丝毫不碍赤剑落下的速度。
辰风反应也不慢,在挥手挡隔的瞬间,已然抽身后跳,最后赤剑只在他胸前画过,总算堪堪逃得一劫。饶是如此,那剑气还是在他胸口留下来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辰风极为小心,双腿方才着地,又立刻借势一连退了数步,再与牧放拉开了一段距离,才站稳身型,逐单手按在胸前,那伤口宛如火烧一般,痛得几欲昏倒。
然而惊魂未定,辰风又觉眼前白影恍惚,原来不知何时牧放已经杀了过来。他大惊失色,一声怒喝之下,急忙挥手打出三枚火红色小珠,正是他藏在袖里的烈风珠。
“轰,轰,轰……”
辰风也够狠,直接让火爆珠在自己跟前引爆,打算来一个两败俱伤。
三枚火爆珠的威力非同小可,足可以生生炸死一头大黄牛,更何况是人。即便辰风早有准备,也躲之不及,被强大的冲击力抛出了丈许外。
三枚火爆珠,犹如三道重拳一般,直接轰得他连喷几口鲜血。他吃力的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双充血而变得狰狞的眼睛死死盯着牧放。
他的胸口和小腹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皆是血肉模糊。这种像是被撕裂的痛苦让辰风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他脑海里充斥着一股嗜血的冲动,很想立刻扑过去,用双手将眼前之人活活撕开,撕成一片一片。
此刻里他方才明悟,辰老头对他太仁慈了,有很多东西他还不懂,例如杀人。
牧放抖了抖略显凌乱的衣衫,辰风以这种拼命三郎的方式逼退他,他亦颇为意外。
他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辰风,逐又冷笑起来,他的长相本就俊美,唇红齿白的,有一种阴柔的秀气,而这一笑,更显出一股慑人的魔力,很美,却让人心寒。
“不错,真是不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魄,我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辰风咬着牙,像野兽一样沉吟着。
他已经感到了一丝绝望,那三枚火爆珠是他唯一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动用。现在,他再没有还手之力了。
“也不知道你是否还藏着什么手段,这最后一剑只能认真一点了……放心,这一剑若你还能躲开,我不会食言。”
说罢,牧放飞身跃起,伴随着一声长啸,宛如苍龙出海一般,腾升至数丈远的高空上。他手执长剑,凌空施展出数招奇妙的剑式,每使出一剑,天空中竟会多出一道身影,直至天空中出现了七道身影。
“腾龙剑--七影灭杀!”
这七人竟然同时开口,喊声铿锵有力,正如一道道天雷似的,胁人心弦。他们共同挥舞着长剑,化身天兵神将,铺天盖地的冲着辰风直劈而来。
在这一瞬间,剑气仿佛充斥着整片天与地,杀灭的气息如崩堤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漫天滚荡着阵阵龙吟之声,杀意无边,就连山风都被迫停了下来,不敢从这里经过……
辰风心口苦涩,这一剑让他徒生出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原来这才是牧放的真正实力,回想起刚才那两招剑式,简直像是在玩过家家,连一成威力都没有。
他想动,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好像魂魄被压碎了一样。
这时,他真的懂了,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的小聪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