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那一日上一代毕方在凤仪台前引火自焚,羽族尽皆哀哭,唯有其子毕方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自那一天起毕方便接任成为羽族的宰相,他亲自为凤君披上嫁衣,送凤君北嫁。此后羽族的重担便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鳞族退兵时带走了归云城的粮食,毕方只得禅心竭虑与八方南夷交好,避免了城中两百万人没有一粒米过冬的惨剧。此后他任命孔雀为帅,迅速平定鹏鸟、毒鹫之乱,又多次与鳞族斡旋交涉,为羽族争取一点点休养生息的空间,这才让南方渐渐稳定下来。
毕方其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民生兵法无一不通,在他心里只有两桩事是最重要的,一是羽族,二是凤君。能与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件幸事,可是万一引起了毕方的怀疑那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我本不想被毕方怀疑。我有我的计划,他有他的部署,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过现在既然木已成舟,我也不需要多做解释,多提防着他一点也就是了。毕竟这是在龙渊城,毕方也不敢直接对我下手。
又过了四五天,乣鳌来我的院子传话,说下个月初一是鳞族一年一度比武大典的日子,龙君要我们几个作陪观礼。
我意识到这样的消息根本不需要乣鳌来传达,他是龙君面前的红人,跺跺脚后宫里不知有多少人要吓得肝胆俱裂。于是我支走身边的宫女,又问他还有什么事。
乣鳌用透着一股阴狠劲的眼睛上下扫了我一眼,估计是想起我送他的离火柱,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按惯例比武大典的前三甲可以获得龙君的一件赏赐。龙君的意思是,他想要增强鳞、羽两族之间的联系,到时候估计会让前三甲从你们几个之中选出称心如意的带走。”
我一呆,没想到龙君千里迢迢把我们召来,还亲自点了我们中的几个人的名字,最后竟弃之如敝屣。
乣鳌又道:“你就不用想了,凡是龙君宠幸过的都不可能离开凛冴宫,所以多半是在其他人里选。”
我想了想,觉得对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不过是被迫前来以色侍君,与其在这后|宫里蹉跎岁月,倒不如出去,兴许哪一天还有机会南归。
“我知道了,多谢乣公公提点。”我咬了咬牙,索性一鼓作气,“不知龙君何时再有召见,自那一夜后墨宵对龙君朝思暮想,可否请乣公公在龙君面前提一提我的名字?”
乣鳌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嘿嘿笑道:“龙君的意思谁都不敢去猜,不过龙君近来为立储之事烦心,没有那个心思倒是真的。你既有心,不如到望日台去,龙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那里看日出。”
我心领神会,想了想,发觉自己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便将一个极薄的五色袋交给乣鳌:“这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宝贝,这袋子水火不侵,放在里面的东西千年不腐,拿来装药材最好不过。”
乣鳌眼睛一亮,急急将五色袋收入怀中,又叮嘱了一遍龙君心情欠佳,去的时候不一定能碰上他,但要是碰上了就要小心伺候,以免引火上身。
我点点头,发誓不会说出是乣鳌告诉我这件事。千恩万谢地送他到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几时才能受孕,为今之计只能尽可能地接近龙君。我知道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不过只要能怀上龙君的孩子,事情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