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亦感慨了一下,然后在看到封钥函的眼神的时候扬了扬自己血迹斑斑的袖口。
“当然,这个你暂时不用担心了,既然我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那些个让人厌烦的虫子当然是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所以说,走出这里就算是……自由了吧?
封钥函眼神复杂,嘴轻轻张合片刻之后吐出一声浅淡的叹息。
“下次再救人,别再穿浅色衣服了。”封钥函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一直以来保持那种迟钝缓慢的感觉在逐渐消失。
“你家那位绝对会不高兴的。”
“啊啊,不说我都忘记了。”桓亦抬手看看那件米白风衣和上身白色衬衣上的猩红色,露出了个苦恼的表情。
“这下肯定要被念叨了。”虽然语气很是无奈,但是桓亦的眼神却是少有的温柔。
“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封钥函看着桓亦问道。
“很不错。”桓亦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跟我走吧小函子,他也很想见见你。”
封钥函注视着这位和他一起患难多年的好友,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太上皇,我走不了的。”
桓亦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封钥函会选择拒绝。
“我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封钥函的眼底闪过一丝柔软,“而且你也知道吧?现在的不真实。”
桓亦沉默着,但却没有否认。
封钥函笑着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一下整个空间“这里一直都只是一场幻觉,我知道的。”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出来的?”桓亦叹了口气,但却放松下来。
封钥函想了想“从一开始,或是说你离开之后。”
“研究院是不可能把我放在这么空旷的一个牢房里的,他们没有那么自信。”
封钥函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哪怕我的记忆不记得,但是我的身体却是会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做出本能的反应。”
他清晰的记得在后期研究院恨不得把他给制作成一个标本放在溶液柱里,事实证明他们真的那样做了,而且为了研究自身数据化不受人体机能限定的这个条件,在那段做标本的时光里自己可是连个呼吸装置都没有的。
于是身体的本能就让他很好的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但是在那个时候他没办法自己打破这一片幻觉,所以他选择了等待。
而现在,似乎是到了那个关键的地方。
“看起来你现在是能够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了。”桓亦看着封钥函笑笑。
“是,我知道现在是有人在等着我回去。”封钥函想想自家弟弟那副可怜兮兮,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小眼神不由一笑“如果我就这么迷失掉了,估计阿廖会不开心吧。”
“阿廖?”桓亦饶有兴趣的看着封钥函,想要知道到底是封钥函口中的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这块榆木疙瘩开窍。
“我弟弟,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封钥函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是他想多了,还是块榆木疙瘩。
说实话他都已经开始为自家好友嘴里那人惋惜了,明明在提起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一目了然,结果当事人自己还不自知。
可能是幻境没办法让封钥函迷失,在他们对话的期间已经越发的岌岌可危,四周震动不停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
“桓亦。”封钥函很正经的叫了桓亦的名字“这一次之后,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见到了。”
毕竟他和桓亦不同,虽然在幻觉中他留有桓亦的意识还能够和他交流。但说到底现实是他已经重生,哪怕是再碰到也是陌生人了吧?
“小函子,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破碎的空间中桓亦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伸出食指抵住上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接连的脆响声中,整个空间破碎开来。
封钥函抬头,看到一个身影朝他伸出手来,竟是和曾经那个冲溶液中被当成标本实验的他伸出手来企图触碰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伸出手,两只手触碰到时温暖的触感让人无比的贪恋。
“阿廖。”封钥函微笑,然后他就被十分大力的拉扯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哥哥,哥哥……”葑斩廖紧紧抱着封钥函不撒手,刚刚从幻觉中抽离出来的封钥函还没有恢复力气,现在反倒是被葑斩廖抱在了怀里还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不过这样的姿态倒是意外的和谐。
“阿廖松手。”封钥函安抚的拍了拍葑斩廖的脑袋,他虽然在幻觉里困了那么长时间让身体机能迟钝下来,但毕竟真正疲倦的只有精神,身体倒是罢了。
“哥哥你知道吗……我在害怕。”葑斩廖把下巴抵在封钥函的肩膀上。
“我害怕你出不来了……虽然我收服了那株变异植物,但是我却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让哥哥平安的脱离幻觉。”
封钥函呆愣的思考自家弟弟话里庞大的信息量,然后在看到葑斩廖稍显苍白的脸色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封钥函抓住葑斩廖的肩膀,仔细的检查者自家包子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哥哥。”葑斩廖微笑着再次抱住封钥函“我是用精神力来收服那株变异植物的,现在脸色不好看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吸收它的能量。”
“为什么不吸收?”封钥函板起脸来,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
“现在吸收的话我就见不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