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天臣,我说过不炒了。股市还是太凶险。我搞不懂,算啦。”
“可是你手里还压着股票呢?”
“放在那,等以后大盘涨上来再说。”
吴天臣没敢再吭声,人家有钱放得起,你着什么急呢?只不过那钱大概是陆家的钱,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老师的身家会有上万,或者上百万?吴天臣脑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周五上午,晨扬给他打电话说事情办妥了,要他下午5点在家等。晨扬准五点敲他家的门,吴爸吴妈像迎接活菩萨一样把人让进来,唠唠叨叨地说了两箩筐的感谢致意等等。吴天臣耐着性子听完令人肉麻的话,然后拿起皮包和面部肌肉抽搐的晨扬一起下楼。楼下停着一辆宾利,一个保镖过来打开车门,用手挡住顶部,等他们俩进去。
吴天臣脚步不禁一滞,晨扬随之停下来,侧头笑道,“上流社会的人就喜欢没事斗斗富,和斗鸡没什么差别。你就当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别在意。都是身外之物。”晨扬如此自贬以安慰他,吴天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点点头,抿着嘴弯腰进去。
宾利顺着八达岭高速往城外开,正是堵车的高峰期。磨磨蹭蹭,六点五十才走完八达岭长城,天上的晚霞渐渐隐退。晨扬从后排的小储物柜掏出一袋奥利奥,递给他,说,“先垫点肚子。待会吃饭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而且那些人永远都不是来吃饭的,所以也存心不让你吃。我经常要饿着肚子回家泡方便面。”说完,晨扬嘿嘿地笑。
吴天臣也附和着笑,他那敏感的神经丛突突地接受到一个新信息:晨扬经常坐着宾利,在保镖的陪同下去赴宴。敢情是披着老师外皮的富二代。当然不过是吊在陆家权势上的小受而已。打住,不能对自己的恩人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吴天臣心里响起警铃,这样想太卑鄙。你管他的钱从哪里来的,人家可是在帮你的忙。唉,吴天臣在内心深处叹气,以前还觉得自己多少是个正派的人,现在呢,钱没挣到,连人品也丢了。
“还有这个,”晨扬递给他一颗药丸,自己也吞下一颗,“待会要喝酒。吃这个能让你不那么难受。”“好。”吴天臣眼睛眨都不眨,仰头就着水吞下去。他相信晨扬不会害他。
八点差一刻,宾利开进一个山谷。山谷的铁门上刻着“金谷园”三个字。“几丛兰麝俱委尘,独指绿珠可当意。”也不知道里面的美人堪比绿珠否?吴天臣和晨扬对视一眼,同时摇头,然后开心地笑了。
“金谷园”的主人大概有攀比古人的心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百鸟引颈高歌,宾利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绕来绕去,驶过几栋别墅之后,在其中一栋前停下。别墅外面的篱笆上张灯结彩,迎宾小姐声音娇弱悦耳,大概是经过特别训练,听多了居然是一个调。“欢迎光临。这边请。”吴天臣有意识地比晨扬慢半步,晨扬一把拉住他胳膊,把他拉回到平等的位置上。吴天臣紧张地瞅他一眼,勉为其难地并肩前行。
☆、第 18 章
别墅名为“怡园”,这个就不知道是照抄古书,还是自创的啦。大厅里已经有人,见他们进来,其中一个精瘦干练的男人站起来,快步走过来握住晨扬的手道,“秦总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叫简西文。这是我们尹川的夏总。”沙发上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才站起来,和晨扬握手致意。
“你好,夏总!一直耳闻夏总的威名,能够见面,不胜荣幸。”晨扬嘴上客气,可身板却挺得直直的。看来不是那么荣幸。
“哪里哪里,秦总过奖了。其实秦总的名头才响呢,可惜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和我们这些俗人吃饭。今天我们这些做客人的倒是抢了主人的风头,真是不好意思!”夏总对于他们的晚到看来是不满意。
晨扬脸上抽搐一下,难堪地笑道,“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八达岭那里堵了快两个小时,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晨扬的道歉是真诚的,但是夏总却未必领情,脸上不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不会早点出发啊?都提前三小时了,还要怎样?吴天臣在心里愤愤不平。“首堵”问题又不是他们的错。
“那个——秦总,坐下说话吧。小姐,上茶。”简西文识趣地插话道。
晨扬拉吴天臣在沙发上落座,夏总的目光在吴天臣身上飞快地打了个转,就移开了。吴天臣明白人家看不上他,郁闷地低头喝茶。宾主双方开始讨论今年的天气问题。等了一会,吴天臣以为客套流程走得差不多了,却不见其他人有开席的打算,好像北京今年又没下雪是国际新闻。夏总不怎么说话,对话主要由简西文和晨扬承担。其实简和晨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秉着不能冷场的精神,马仔简西文必须出来挑大梁,而他们这边,晨扬没有勉强他当马仔。
吴天臣一边听他们扯淡,一边打量大厅的布置。沙发左边是古色古香的玩物架,上面摆着透明的玛瑙茶壶、富贵喜气的红珊瑚树、玉雕的弥勒佛、宋代的青花瓷等等,下面贴着标签。吴天臣有时间数数,结果数出来不是五个零就是六个零。心想,吓唬人的吧。谁跑这里买古董啊?当然富人的心理是难以琢磨的。要不然,金谷园的老板也不会无事穷折腾。
这时,外面又响起迎宾小姐的声音。两位官员和随从走进来。“哎呀,隋处长,陈秘书,欢迎欢迎。”夏总这会比谁都跑得快,一个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