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父的事,我也让锦衣卫帮着查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江彬心中一紧。这好似关怀备至的话同时也暗示着,正德皇帝仍旧在使唤依旧是锦衣卫指挥使钱宁,这也就表示,钱宁对他仍有威胁。
正德皇帝一双眼盯着江彬,捕捉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江彬感觉到那股探究的视线,忙换上恭敬的神色道:“多谢皇上!”
正德皇帝拖长了音“嗯”了声,闭上眼道:“阳明先生方才问你的话,也曾问过我。”
江彬一愣:“那皇上答的什么?”
正德皇帝笑了:“我道阳明先生不也曾深信朱子的‘格物致知’,连‘格’了竹子七日后方悟圣贤之言亦有差池?知行合一大抵如此,先生要我明赏罚、量情法、重纲纪,总先要允我有为己之心,有为己之心,方能克己,能可己,方能成己。”
江彬知正德皇帝这话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不禁释然道:“皇上所言极是。”
便就摸着良知,悟这人欲与天理,何须在意世人眼光,百年后自有盖棺定论。
“你我本殊途同归,百官们既已替我想好了谥号,我又何必辜负‘武宗’之名?”
江彬皱眉,方要说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
江彬警惕地坐直了身子掀开帘子,就见了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跪在马车外头:“禀皇上,鞑靼王子巴秃猛可率兵五万攻入宣府,杀守备赵瑛与都指挥使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