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能熬夜。”沉默了半晌后，佩伦冷淡地扔下了这句话。
白君墨只得起身，走向舱房内唯一一张床。他钻入温暖的被窝后，半天没感受到佩伦的靠近，他不禁奇怪地探出头来:“恩公，你还不来吗？”
佩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不了，今天你睡床，我睡沙发。”
“这怎么可以？还是我睡沙发吧。”白君墨闻言，连忙撑起了身体，道。
“我没有虐待病人的爱好。躺下，睡觉。”佩伦站起身，强硬地把白君墨塞回被子里。
尽管不太喜欢被人强硬地对待，但是考虑对方是对自己好，白君墨只得选择性忽视了。他还是心有不安，不过也懒得再跟佩伦吵架:“那恩公如果睡不舒服了，我不介意你半夜爬上来的。”
说完，白君墨就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了。
佩伦沉默了片刻，自己拉过白天盖着白君墨的保暖毯倒在沙发上。
舱房内的灯被自动调成适度的微亮，海鸥号已经驶入有巡航舰保护的安全轨道，因此也行驶得极为平稳。佩伦沉浸在梦乡中，不知怎的又梦见了小时候的事。
仅仅三岁的小佩伦被调皮的同伴科罗推进了池子里，而那个池子正是养着观赏性水蚺的地方。虽然经历科技改造了基因，它们并未攻击小佩伦，然而它们密密麻麻地在池底扭动，把水搅得一塌糊涂，他游不回去……
佩伦早已忘记自己是如何得救的，不过从那天起，佩伦一见到蛇就有种惊悚的感觉，直到等他长大，他终于不再害怕蛇，而是转为深深的厌恶。
对于这件事，科罗一直十分愧疚，平日里也完全不敢提起。
沙发也延续了简约风格做得硬邦邦的，佩伦转了转头，看见窗外壮丽的星河缓缓划过，光影变幻都投映在舱房的天花板上。他再度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唔对了，今天还没有洗澡，也许洗个澡能够让自己放松一点？
佩伦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然后带着一身氤氲雾气走了出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那张窄小的单人床。
也许是蛇人不在自己旁边，自己不好控制，所以才会警惕地浅眠？那样的话干脆睡在一起好了。
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么，对方可是蛇人又不是人鱼……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也许因为是蛇人，所以更麻烦，他得尽量避免蛇人碰到自己的皮肤，否则……说不准自己会条件反射地杀了他。
尽管佩伦已经很小心地缩起了自己，区区一张单人床又能让他躲到哪儿去呢？因此，他的皮肤还是难以避免地触碰到了白君墨的蛇尾。
也许是蛇鳞尽碎的缘故，没有了冰冷又硬的硌死人的蛇鳞，白君墨的尾巴竟然是温热的，还有几分绵软。不开灯的话，也许会让人以为自己抱着绝世美人的大腿。佩伦在这样触感下，不由得放松了自己，最后竟然抱着白君墨的尾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送餐机器人就敲响了舱门，也惊醒了两人。
佩伦不动声色地放掉手中开始不安分地扭动的蛇尾，脸上则是完美地保持了一副淡漠表情，只叫被占了便宜的白君墨心里嘀咕。
真是的，对于蛇人来说，抱尾巴就是很亲密的动作，尤其是尾巴靠近腰的上部，更是不能随便抱。雄性蛇人也就算了，要换成雌性蛇人——不把非礼者打得失忆才奇怪呢！
不过恩公倒是淡定，大概他是不小心抱住了自己的尾巴的吧！
早餐是涂了黄油的面包，这种西式食物自然是让白君墨觉得倍感新奇。不过还好，白君墨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因此在笨拙地学着恩公涂了一块面包后，他已经能做到均匀地把面包涂上黄油，并且连一点面包渣都不掉落地吃掉整块面包。
用完早餐，已经是九点有余。而在今天的十点左右，海鸥号抵达了第一站——诺恩星球。白君墨倒是想下去逛逛，可惜海鸥号只停留十几分钟，而且佩伦说璇玑星只会比诺恩星球热闹。
好吧，到时在璇玑星一次性都看个够本——
这天晚上，两个大男人又挤在一张床上。不过不同的是，佩伦是光明正大地躺上了单人床，并且光明正大地抱住了白君墨的尾巴。
白君墨忍了忍，觉得自己一个雄性蛇人实在没必要在意被“非礼”，而且恩公抱着自己的蛇尾也让自己觉得挺暖和。
至少不用再把蛇尾缩成一团了——
十几天过去，海鸥号的乘客越来越少，而在它停留了八个站之后，海鸥号终于抵达了佩伦的家族所在的大本营——璇玑星。
璇玑星作为一个一级星球，虽然不比帝都星繁华，在人类版图中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星球了。
海鸥号在璇玑星的停港停下，佩伦指挥来悬浮椅，带着白君墨下了海鸥号。
两人都没带行李，所以倒是很轻便地走向列车站。凡赛斯家族位于凡赛斯城，离停港还有好一段距离，不过因为列车的高速，两人半个小时就抵达了凡赛斯城。
“深海果，甜甜的深海果，人鱼最喜欢吃咧——”
“珊瑚梳，梳头发不打结……”
两人走过热闹的集市，街上有不少人类都是搀着自己的人鱼。白君墨走过他们身边，皱着眉头发现他们孱弱得连类神族都算不上，顶多算是类神族的饲料。
怎么会这样？这种生物根本称不上鲛人，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