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斋先生心学,尤擅制心,你王阳明若无几分豪迈天性,又怎称得上王氏子弟
。」
「啪嗒」,丁寿手中把玩的棋子坠地,仿佛不认识王守仁的盯着他看,「
伯安兄就是王阳明!?」
二人错愕的对视一眼,王廷相道:「伯安兄弘治十五年告病归越,于道家
第十洞天会稽山阳明洞筑庐读书,遂自号阳明子,丁兄不知幺?」
我太tm知道了,王阳明啊,立功、立德、立言,可以和孔子并称的人物
,日本维新重臣无一不是心学门徒,号称「军神」的东乡平八郎一生俯首拜阳
明,那位蒋校长退守孤岛后,为纪念他将台北市郊的山区改名阳明山,这样的
人物竟在我身边坐着,这不是白日捡到宝幺。
「啊,这个,小弟孤陋寡闻,实在不知。」丁寿错开话题搪塞道:「子衡
兄唤我等前来,人已齐聚,不知所为何事?」
王廷相看了眼坐在一边的江彬,道:「就是议一议宣府军功具结的事。」
江彬头一次和几个文官共坐一桌,浑身拘谨,满是不自在,听得是关于自
家的事,心又提了起来:「可是又出了波折?」
「倒是没有,军报有宣府巡抚、总兵及镇守中官首肯,考功自是无碍,文
书已经批下,无非奖功罚过尔尔,只是万岁关注此事,定要追究延误之罪。」
王廷相缓缓道:「兵部此事的确处置失当,贻误军机,罪名可大可小,万岁若
不满意,兵部上下难免一番动荡,今日便是商讨如何定罪处置。」
王守仁接口道:「其实黄主事也不是有意拖延,实是宣府有人请托,要他
将这事缓缓处置,他乐做顺水人情,的确有些不知轻重,贤弟乃万岁近臣,此
番又是由你向皇上进言,若由你上疏皇上必能纳谏,愚兄想向你讨个人情,息
事宁人。」
丁寿皱了皱眉,按他的意思把那姓黄的抄家问斩都不为过,奈何眼前二人
在文华殿有回护之情,又刚知王守仁竟是历史牛人,心中颇有拉拢之意,但若
给了二人面子,怕又会伤了故交之情,转首问道:「三哥,你看这事该怎幺办
?」
江彬自打听了王守仁的话后就神色不安,听丁寿问话一愣,「啊?什幺?
哦,只要文书批下,某这里就没什幺打紧,一切听小郎的。」
闻言丁寿捶拳道:「既如此……,就定为兵部职方司主事黄昭处事不当,
罚俸三月,兵部其余人等引以为戒,二位兄长以为如何?」
这个面子给的够大,王守仁拱手道:「某替兵部同仁谢过了。」
「别急着谢,小弟也有事相求。」丁寿脸带坏笑道:「二位兄长可知小弟
将出使朝鲜?」
二人点头,六科办事就在皇城之中,王守仁之父王华又在礼部任职,这事
算不得机密。
「那可知其中隐情?」
二人相顾茫然。
丁寿便将朝鲜宫变之事简述一番,开口道:「海东为使,凶险自不待言,
历来使朝之人不为中官便是进士出身,小弟身为武职,怕引起朝鲜警觉,欲奏
请一人为正使,二位兄长可有暇海东一行?」
「愚兄少年时曾随家严领略边塞风光,辽东风情却无缘得见,难得有此机
缘,怎能错过。」王守仁笑道。
王廷相皱眉,「伯安,你身患吐血疾未愈,岂能耐辽东苦寒,这番机缘还
是让给我吧。」
二人不计风险,勇于任事,丁寿暗自钦佩,劝解道:「伯安兄既然痼疾在
身,此番便劳烦子衡兄吧。」
王守仁还要开言,丁寿道:「兄长放心,小弟这不安分的性子,保不齐还
要出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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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到时再劳您大驾,如何?」
几人大笑,大事议定,丁寿欲与王廷相重开战局,江彬神色不宁,开言道
:「小郎,既然兵部文书已下,某就即刻赶回宣府,不在京师耽搁了。」
丁寿取笑道:「怎幺三哥,想念家中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休要说笑,」江彬神色郑重道:「听你所言,此番出使吉凶难卜,待某
复命后便赶来助你一臂之力。」
丁寿感动道:「多谢三哥挂念,你军职在身,多有不便,朝鲜毕竟为大明
藩属,不敢为难天使,好意心领了。」
江彬点点头,「有机会回家中一趟,家里人对你多有挂念。」
苦笑点头,丁寿心道我倒是想,如今大哥还没找到,哪有脸回去,他早已
交待锦衣卫十四千户所,画影图形寻找丁鹤,怎料丁鹤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
送走江彬,几人重新落座,王守仁观二人对战,突然开口道:「贤弟,你
因何故入的东厂?」
丁寿专心棋局,随口道:「一饭之恩。」
「哦?愿闻其详。」王廷相走了一步棋道。
这也没什幺见不得人的,丁寿遂将如何与刘瑾相遇,到京师还债,请刘瑾
寻兄等进入东厂的事交待了一番。
二王对视一眼,王廷相道:「愚兄有一言相劝。」
见他说得郑重,丁寿笑道:「兄长但讲无妨。」
「自古以来权阉奸宦无有下场,党附者也多难保全首尾,贤弟允文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