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又添了一位礼部尚书张昇,朝臣中没人表示异议,反正是自己人,和谐共存
,其乐融融。
十六岁的朱厚照升座奉天殿,将军卷帘,锦衣卫鸣鞭,宣制官宣读册封制
书。
随后正副使及司礼监内官领了册封皇后的制书,由午门出发,旗手卫鼓吹
大乐前导,随后紧跟着册宝、卤薄仪仗、凤舆、礼物采舆等各色队伍,浩浩荡
荡,直奔夏邸。
皇后娘家夏府上下内外打扫一新,自纳彩时起就已在周围挂起了围幙,只
留出了迎亲队伍的通道,皇帝老丈人夏儒已水涨船高地提拔为中军都督府都督
同知,位为从一品,领着阖府上下人等立于府门外搭设的幕次前,等候册封。
承天门外,百官身着朝服,西向立班,恭谨迎候皇后大驾。
丁寿混在人群中,头戴五梁冠,手执象牙芴,腰悬金带佩玉,身着黄、绿
、赤、紫织成云鹤花锦绶,一派英姿勃发,谁知这位爷心中却在碎碎念叨:什
么时候结束啊,眼看时候不早了,这赐宴什么时候开始啊……
忽觉袖口被人牵动,丁寿一惊,还道不小心失仪被监察御史揪出错来,回
身一看却是乾清宫的小太监张锐。
「丁大人,请随奴婢来。」张锐悄声道。
丁寿不明所以,还是随着一脸神秘之色的张锐到了奉天殿偏殿,却见刘瑾
张永一干人聚集在一起,神色焦急。
几人见了丁寿,未等他开口,刘瑾已然抢上一步,问道:「可知陛下在何
处?」
还能在哪儿,那小子不只能在奉天殿御座上呆着么,丁寿不经意往殿上一
看,御座前的卷帘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放下,从侧面看上面空无一人。
「皇上不见了?」丁寿惊道。
「最近皇上和你走得近,你不知道?」刘瑾眼中精光四射,死死盯着丁寿。
「我哪知道啊?」丁寿叫屈道:「何况经过您老上次教训,小子怎敢再
胡来。」
刘瑾见丁寿神色不似作伪,仿佛把心放下了一半,点了点头,沉声道:「
与你无关就好,今天是大日子,容不得再出乱子。」
张永蹙着眉头道:「刘公公,当务之急是寻回陛下,如今丁大人也不知万
岁下落,如何是好?」
「好在司礼监的人都抢着在新主子面前露脸,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多,赶快
派人细细搜寻,赶在皇后进宫前找到陛下。」
张永罗祥几个人应声而去,单撇下个丁寿。
「督公,我呢?」
「你去西苑寻。」刘瑾道。
一帮人又不能大张旗鼓,只带了一些亲信内官,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一无
所获。
刘瑾焦急地在偏殿内踱着圈子,一个个回来的人都摇头示意,不由更加烦
躁。
待从西苑赶回的丁寿也两手空空时,众人都没了主意。
「陛下会不会出了皇城?」丁寿道。
谷大用下意识撇嘴道:「不会,自从太后前番下了懿旨后,皇上就没出过
宫门一步……」
话说一半,谷大用便已警醒,他们几个都是伺候着朱厚照从小长大的,太
知道小皇帝的脾气了,数月来未出皇城一步,怕是早把那位爷给憋疯了,今天
大家都有一堆差事要忙,一个没留神,这主儿溜出宫去的可能性太大了。
几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午门处钟鼓齐鸣,声震九城。
「皇后舆辂已经到了,怎么办?」谷大用急得直搓手,彻底没了主意。
刘瑾站在殿门前向外张望了一眼,对众人道:「不能让皇后娘娘在午门外
久等,准备迎接銮驾,将皇后娘娘直接引进坤宁宫。」
张永神色也有些慌乱,「按照仪制还要到奉先殿谒庙……」
刘瑾立即打断道:「皇上不在,谁去谒庙?」
刘瑾扫视众人道:「只要不误了今夜合卺,明日一早再朝见两宫,这事还
遮的过去。」
几人此时也没了章程,只得各自奔忙去了。
「寿哥儿……」刘瑾看向丁寿。
「小子明白,定会在今夜将皇上寻回。」丁寿目光坚定。
刘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句:「还要保皇上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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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更漏渐残。
烫金喜字的龙凤红烛缓缓燃烧,身着吉服的大明国母孤影而坐。
夏皇后年方十六,能从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自然姿容不俗,可此时秀眉
凤目间却带着一股忧色。
自幼熟读、,针织女红无一不精,邻人长辈交口称赞,
被选秀女入宫,便得两宫赏识,匹配天家,一跃为六宫之主,何等风光显贵,
数月来勤习礼仪,处处用心,只想今后辅佐夫皇,整肃后宫,做一个大唐长孙
皇后一般的良妻贤后,怎奈是……唉……
平日熟练习演的大婚仪制还有数礼未完,便被迎入坤宁宫,至今未得见皇
帝一面,莫不是皇上嫌自己容貌丑陋,才浅德薄,不堪领袖六宫;莫不是皇上
对两宫选定的良人不满,心有所属;思前想后,疑虑重重,可这一切,已经由
不得她了,一入宫门,红颜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