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叹了一口气说:“会,孩子,我还是会跟他走,虽然史东在我人老珠黄以后,还是始乱终弃的抛开了我,但我到今天还是无怨无悔,因为我第一次的爱情在我还来不及细心呵护时,便已命丧黄泉,所以第二次的爱情我才会全心全意的加倍付出,因为真爱是付出而非占有,除了包容之外还需要彼此的祝福,所以人生如果能够重来,我还是会把这条路再走一次!唉,只是我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却害惨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我无话可说,今天能再看到你们姊妹,我的人生也就只能说是夫复何求了。”
我不晓得那个史东到底有何迷人之处,竟然会让我母亲如此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因此我又平静的问了她一句:“对你而言,爱情真的会比生命还重要吗?”
妈拭着她永远擦不干的眼泪说:“爱了就不必后悔,我也不想为自己辩白,依依,爱情这东西只有你自己遇到了才会明白,不过妈衷心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因为被爱的永远比爱人的幸福。”
我确实不晓得自己有没有恨过这个可说是素未谋面的母亲,但是就在她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我在心里已经完全原谅她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志宇,因为我深深的爱着你,所以我能明白爱情所带给人的痛苦和欢乐,假如换个时空背景、假如所有的离经叛道都是为了你,志宇,我想我会比我母亲更疯狂、也会比我母亲更不顾一切!因此在接下来的半个多钟头里,虽然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当我看到妈妈拖着疲惫的身心独自走出茶艺馆时,我追了出去,我绝对不能再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在茫茫的人海里。
那一夜姊姊把已在台湾街头流浪了叁年的母亲接回她家里去暂住,而我则在午夜梦回时,彻底觉悟了一件事,望着一条手臂还压在我rǔ_fáng上的父亲,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今生今世我是绝不可能成为你的新娘了,在破除这个严重矛盾的心理障碍以后,我立刻推开了那条丑陋的胳臂,因为不管我母亲亏欠了他多少,我和姊姊都已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了,所以我不想再姑息下去。
正当我在苦思对策之际,我们恰好碰上了吴金树这班走私客,所以我才孤注一掷的在脑海中画好一份蓝图,而且整个计划也很快便付诸实施,那就是我接客mài_yín的事,对不起!志宇,在这里我一定要先跟你说抱歉,因为除了要帮我母亲买间小公寓、以及筹措她的安家费以外,我还同时利用mài_yín这件事来让自己死心,放不下对你的爱,我就永远走不出感情的死胡同,因此我只好让你亲眼目赌,我早就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女孩,可是我也好怕,好怕这件事会在你内心造成难以抹灭的阴影,所以,志宇,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也请你尽快忘掉这些不堪入目的丑事。
那些我一直无法启齿、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你的事,现在你应该都明白了,你回美国受训期间,我又陪吴金树那班人玩了两次,而彭凤德和那个张扬我也再做过一次,等存够了钱打点好我母亲的事情以后,我便接受了另一个长期追求者的求婚,他姓马、大我八岁,是我高中同学的邻居、也是个木讷朴拙的小商人,他追了我好几年,很清楚我不止有过一个男人,所以我妈遇到的状况应该不会在我身上发生,我想,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成为马太太了。
就跟当年迷恋我母亲的ròu_tǐ一样,我父亲对我同样还不愿放手,但是等我母亲请来我那些连我都不知道有他们存在的舅舅、阿姨,陪我们姊妹一起出面找他谈判时,他立刻龟缩了,我忽然明白,有时候恐龙的胆子其实很小。”
看到这里,古志宇真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或是干脆弄颗炸弹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一想到裘依依被一大群男人围着淫辱的画面,他不禁痛心疾首的猛打着自己脑袋,除了说是丧心病狂以外,他实在搞不懂当时自己怎么会同意、而且还加入了嫖客的行列?
颓然的坐在地上不知懊悔了多久,直到冰凉而细碎的雨丝飘落在他脸上时,古志宇才又坐回石头上把最后两张信纸摊开来。
“还要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你老说和我长相极为神似的好莱坞巨星,确实就是我同母异父的二姊,她也已经和史东脱离关系,目前正在夏威夷拍片,她希望年底以前我和依婷能陪妈妈一起到美国去跟她过圣诞节;最后就是关于那位陈教授,他跟我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也没有带我去南部开会,那是因为我当时已下定决心要斩断你我之间的情丝,所以才拿他当借口,其实那两天我一直都躲在房间里哭泣。
就这样了,志宇,如果你在了解这么多不堪闻问的事情以后,还是执意想来找我,那就千万不能在我结婚那天来,我想你也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跟妳走!所以你绝对不能来,因为我还不想披着婚纱当逃跑的新娘。
也许我父亲并没说错,我正是和我母亲同一类型的无耻dàng_fù,所以,你如果真的还是要来,那么请你最快也要等叁、五年后,因为他们马家叁代单传,你总得让我对他们家有个交待。不过,上面说的这段话只是我在步上红毯以前的突发奇想而已,你千万别当真,志宇,你只要记得有个卑微的女孩,曾经因你而编织过一场绮丽又璀璨的美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