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却是又惊又喜,要知道,为入门拜师的事情他恳求过多次,可是道长无一例外加以拒绝,而且态度可说是毅然决然,今日怎么会有此一说呢?是当真早有了打算,还是为了不让自己随大师而去,临时做出的决定呢。
还有,他昨日已经被玄鹤和青牛二人收为徒弟,虽然事出无奈,但今日再拜一个师父,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但如果自己拒绝,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自圆其说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何况自己才刚刚撒谎,言犹在耳……
他一时矛盾重重,心里颇为纠结。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即使道长不收自己为徒,他也绝不会跟着大智禅师去方丈山。当和尚?那可不行。楚天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和尚与道士不同,那可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的。
善行想了一想,对楚天说道:“这样吧,今日时辰尚早,你且去把观中在家的师兄弟们都喊来,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把入门仪式办了,我就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
楚天不置可否,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答应一声,又向大智禅师轻鞠了一躬,速速退出大殿去了。
大智禅师望着他的背影,赞许道:“拜师入门这么大的事,居然面不改色,这孩子,不简单……”
向祖师爷的神像行完大礼,又对善行道长磕了几个响头,楚天这就完成了加入神山派的入门仪式,成了神山派凌云观主善行道长的第十位徒弟,按照师父的说法,是他最后的一个关门弟子。
善行师父不苟言笑,神色肃然。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剑,递与跪在地上的楚天道:“凡我收下的弟子,每人都会有一件礼物,就是这龙吟剑了。你要谨记师父教诲,恪守门规,发奋练功,为我神山派和凌云观争光争气。”
“是,师父。”楚天恭敬地接过长剑,头也没抬,低声答道。
“师父事多,有关本门的门规戒条,就由你六师哥负责提点告知,至于入门的基础修炼,我会抽空亲自传授,你务必勤奋,不可偷懒。”善行说完,起身到殿外去了。四位在场的师哥见师父离开,急忙满脸生笑,拽起地上的楚天,向他道贺,楚天也以师弟身份,一一与他们见礼。
老五方正和今年二十二岁,是六岁就进观入门的,老六马明凡老七龙啸都是十七岁,龙啸拜师晚了一年,所以算是他们的师弟。
龙啸的下面还有两位。老八全航十六岁,随大师哥白殊到山下采办物品未回,老九只有十一岁,名叫路小福,这两日生病,所以却不在殿中。想到对方比自己年幼三岁,以后见面却要称呼师哥,楚天心里顿感别扭尴尬。
至于还有三位师哥,因为下山外出游历,此时也都不在观中。
“门规戒条,你可要认真记牢,不然我会被师父责怪的。”六哥马明凡拍着楚天瘦小的肩膀,半开着玩笑说道。
楚天收住笑容,一脸正色答道:“是,六师哥。”
“不过小师弟你还真是幸运,师父答应亲自传授你入门功法,这可是非同一般啊。”七师哥龙啸的表情不无羡慕,感慨地说,“据我所知,除了大师兄,我们其他八个弟子都是师兄带师弟,师父可没有亲自教过谁呢。”
楚天喜出望外,惊喜地说道:“是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老五方正和哈哈大笑,道:“还能是为什么,就是喜欢你呗。”
善行负手走出三清殿来,神情有些冷漠。他眉头微蹙,并未搭理殿门前几位道观杂役的鞠躬致意,绕过那座飘着白烟的铁鼎,径直向山门旁走来。
大智禅师突然决定离开凌云观,此刻正在殿外的空地上,善行虽不情愿,但是送客的礼数还是不能或缺的,不然在名门正派之中传出去,这凌云观的名声就不大好听了。
观主道长向空地的边缘走来,见到大智禅师眼神迷离,手持禅杖,遥望着远处云雾笼罩的玉珠峰以及周边连绵起伏的山峦,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不着边际地说道:“巍巍神山,人杰地灵啊……”
他转过身,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继之说:“老衲叨扰贵观,这就告辞了。”
虽然领教了对方嘴皮子的厉害,善行道长心有余悸,但心想此次一别,不知何年才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光阴易逝,沧桑易老,心中感叹,也就莫名泛起一阵酸楚,真意挽留道:“天色不早,大师何不再歇息一晚,明早再行动身?”
“不啦,白天黑夜对老衲来说,并无分别,云游四方之人天地为家,哪里不可以睡觉……”大智禅师望望道长,见他眉头开始皱起,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收住话头没有啰嗦下去,“老衲听说最近江湖魔派死灰复燃,以神魂门为首纠结一处,正要到神山来寻找他们当年失去的宝物血龙珠呢,道长可要当心,早作些准备才是。”
善行心中一惊,这个和尚,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可是却是临走之前才开口。
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混战,善行至今记忆犹新。正派高手攻入乱刺山大王洞,将匿藏其中的邪魔外道一举剿灭,夺走了神魂门的开山法宝血龙珠和灭神镜。后血龙珠被带回神山,灭神镜则被方丈山显通寺的神僧收走。
如果真如大智禅师所言,魔教敢于到神山来夺宝,可以想见他们今非昔比,实力已是不弱,不可小觑。
善行点点头,说道:“此事贫道即刻知会神山各观的道友,加意提防,再说那血龙珠也不在我凌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