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吓得脸色发青,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感到手上的力道一松。他睁眼看时,却见中年男人已经面露轻鬆的神情。
的,换一张脸。”中年男人回身盯着陈星的脸,悠悠地道:“也许一张平常的脸对他来说会更好吧!”
接下来,就是手术和长达半年的住院恢复。在此期间,中年男人几乎是日夜陪伴着陈星,对他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却从未主动和陈星说过话,对陈星提出的诸如“你是谁?”、“为什幺帮我?”、“这里是什幺地方?”等问题也一概不作回答。陈星只是从病房裏每天播放的电视节目上得知,这里应该是在韩国;而通过观察,他判断这个人也不是织田鹰派来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落入了另一帮人的手中。而这帮人,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并不是什幺良善之辈,这让陈星对自己的未来心怀忐忑。
他们会是谁呢?为什幺帮自己?以后会怎样?还有机会回国吗?自己将会变成什幺模样?会不会让爱他的男人们见面不相识?这些问题不断在陈星心里盘桓。
漫长而孤独等待,让陈星有了大把时间回忆和思考。一路走来的那些风风雨雨、坎坷兇险,让他心里布满了沧桑。实在走不动了,好想停下来。他现在只想靠在一个人怀里,哪怕是那个残疾的乞丐,他都愿意就这样安静地依靠着度过余生。
出院后,他被带到了一个韩式庭院之中修养。就在这里,他第一次从镜子裏看到自己那面目全非的脸。还好,不算难看。只希望这张平凡的容貌能带给他平静的生活。
中年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照顾他的都是一些韩国人。而他们对他称呼为金少爷时,他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姓金的韩国富翁的私生子。
他想回国!虽然现在的日子平静而安稳,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无根的浮萍,心里总有一种没着没落之感。于是,当他再次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他提出了回国的请求。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很快便同意了。
“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但是你回到中国,我就不会再管你了。你明白吗?”中年男人平静地道。
“我明白!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陈星坚定地道。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男人表情有些怪异:“你的那些男人现在全都忘记了你。别问我为什幺会这样。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过去的生活状态,再加上你的容貌变了,你将得不到他们的任何帮助,也不可能重新吸引别的男人。你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而活下去。就算这样你也想回去吗?”
“想!”陈星不假思索地道。
男人拿出一本护照,递给他道:“你现在是韩国人金星。你过去的身份应该死亡注销了吧。就算你的父母都不会认识你了。”说完,他挥手招呼了一个人过来,吩咐道:“你去办手续,少爷要去中国。”
飞机上,陈星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得到过人们关注的目光。就算四目相对,那人也只是在他脸上一扫而过。这种落差在他看来是相当巨大的,因为他那曾经的容貌,总是会让看到他的人有一种惊艳或爱慕、嫉妒或淫邪的表情。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熟视无睹。他想起中年男人说的话“你再也不可能吸引别的男人。”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含义。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相信他和那些爱他男人们的情意。他可以在他们面前自报家门;他可以谈到他们拥有的共同回忆。相信他们在得知他就是陈星之后不会因为他容貌的改变而嫌弃他。至于“你的那些男人现在全都忘记了你”的鬼话,他才不会相信呢!那怎幺可能?好端端地怎幺会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呢?他决定回国后的第一站就是到他曾服刑的黑山监狱。
黑山镇依然人头攒动。今天是週末,很多探监的人都汇集到这个镇上。对于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陈星现在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慨。是呀,将近三年了,这里和他第一次在押解车经过时看到的街道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小楼、同样的招牌,但是人和心境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可谓物是人非呀!
一阵喧哗声传来。他回头看时,却见一群小孩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髮的疯子,不断用树枝、小石子攻击着他。而那疯子被小孩们打得浑身是伤,却依然嘻嘻哈哈地和小孩们追来赶去,似乎还乐在其中。突然,那疯子跌倒在地,小孩子们更是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
“这样欺负人,大人也不管管!”陈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跑过去大吼一声,把那些小孩赶跑。蹲下身去边扶起那疯子边问道:“他们那样欺负妳,你怎幺不跑?”
疯子抬起头看着陈星,浑浊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些神采。他抓住陈星的手道:“小星,你回来啦?哈哈,你回来啦!哈哈哈哈,你回来啦。。”
陈星透过那张被长髮遮了一半的骯髒面孔,惊讶地叫道:“高猛,你是高猛。你怎幺会……”
“哈哈,你回来了。哈哈哈哈。你回来了。。”疯癫的高猛狂笑着,丢开陈星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陈星有些失神,他无法想像曾经那高大威猛、心狠手辣的恶人,怎幺会变成如此凄惨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虽然他恨透了这个人,但他的心在此刻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来到黑山监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