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奇怪啊!」我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你想想,平时要追个女生
多难啊,花光心思花光钱都不一定能追上,追上了还赶不上你漂亮,叫人怎么能
不觉得反差太大啊?」
「切。」她捂着嘴扑哧一下笑起来:「你说好话的本事不错啊?怎么以前我
都没发现过。」
她把那张沾着男人jīng_yè和她自己yín_shuǐ的床单揭了,另外换了一床,拉着我钻
进被窝,侧着身子抱着我,脑袋靠在我肩头,把一条胳膊一条腿搭在我身上,轻
轻的,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外头鞭炮越响越热闹了,我这才突然想起还有大
事没干,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给家里头拨电话。她用黑油油的眼睛盯着我,静静
地听我笑呵呵地和电话那头的亲人唠长道短。当我终于把最后一个电话打完,侧
过身来重新抱着她时,她却突然叹了口气,把脸紧紧埋在我的胸口上:「有亲人
的感觉……一定很幸福对不?」
「对啊……啊?你家里没亲人了吗?」
她翻了个身,仰着脸望着天花板:「早没了,我爸死得早,我妈改嫁了就再
没回来过,我们那改嫁都不兴带着孩子,我是我奶奶带大的,一直带到我读大学
……这辈子对我最好的就是奶奶了,为了送我上学,她腿有风湿还出去给人做短
工,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么好东西,村里有谁家办红白喜事,她去帮忙,人
家给的糖啊花生啊,她一粒都舍不得吃,全都拿回来给我……我一直想,以后读
完了书,有了出息,一定要带奶奶到城里来,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
她的声音突然噎住了,使劲吸着鼻子,可最后再也忍不住,把脸蒙进被子里,
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我张开胳膊,把她抽动着的纤瘦身子搂进怀里:「别哭了,好燕子,你奶奶
知道你这份心,在天上她也会觉得开心的。」
她静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墙上,时钟嗒嗒地走向零点,窗外,五彩的礼花正
点亮南国的夜空,在此起彼伏的噼啪声里,就这样,新的一年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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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我就成了她小屋的常客,但每次去之前得给她打电话,她同意了
才能去。当然,其实很多时候她倒也不是说不让我去,而是类似这样的:「想和
我二人世界呢,就明天再来,想跟人家一起轮我呢,就晚上来酒店,随你自己选。」
而我每次都选的前者。我实话,我倒不是觉得恶心,相反,我觉得她被一群男人
围着操得啊啊乱叫的样子有种特别的美感,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上头。
其实就算我不去,按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那骚样,找多几个人一起轮自己
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我就是不大愿意去凑热闹。
而我很快也发现了,她对我态度有些特别——她和别人fēng_liú的时候,基本上
都是去外面开房,或者干脆就在工地上,做完就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
我每次都是去她家里,她会留我过夜。她特喜欢做完爱之后,在被窝里趴在我身
上,脸枕着我的胸口,把紧胀的rǔ_fáng紧贴着我,轻轻地蹭来蹭去,好像舍不得让
兴奋起来的奶头软下去似的,我们经常就这样胸口贴着胸口聊天,有时候一说就
两个小时。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不喜欢凑热闹:我喜欢这种只有两个人在
一起的时候,她把注意力放在我一个人身上的样子,柔弱、温情、俏皮,和发疯
时的浪荡模样判若两人。
我没去多问她的「私事」,也不想去知道。在潜意识里,对我来说,她只有
和我在一起的那部分才是和我有关的,而除此之外的东西,就像是属于另外个人
一样。而她也很默契地不在我面前提和别的男人的事。但我估计,她虽然和不少
民工做过,但公司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别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事,起码从他们平
时的态度上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我经常去她那过夜的事,倒是纸包不住火,
没过多久,同事基本上个个都认定我们两个在谈朋友了。后来连老板都把我叫过
去,说你们俩干脆出去另外租个清静点的房间算了,公司给补贴,而我只能尴尬
地笑着说:「感谢感谢,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和我住一起来着。」
我在心里无奈地摇着头——我们相互不属于彼此,仅仅算是个稍微长点的一
夜情罢。我甚至有种她是皇上,而我成了后宫佳丽似的感觉,想到这个,我禁不
住偷偷苦笑了一下。
日子继续这么过着,继续着ròu_tǐ如胶似漆心却若即若离的日子。她永远都还
是老样子,认真而卖力地工作,认真而卖力地做爱,性致来了的时候,纤细的身
子扭动得像条鱼儿,水汪汪的嫩肉拼命地蠕动着,好像要把身子里的每一滴水都
变成ài_yè挤出来似的。而当风息浪静的时候,静静依偎在我身上的样子却温顺得
像只小羊。她一直这样,好像从没变过,但我却变了。守在工地上的时候,我发
现自己开始想她,特别是当连着好些天不回去的时候,一到晚上,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