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洋默了默,坚持:“不管怎样,还是希望林二小姐去试一试。”
说实话,她一点儿都没有玉望和林妙芙见面。但这是警察的要求,她无法拒绝,不是么?去试一试也好,失败了,也能让焦洋放弃纠缠她。阮舒垂了一下眼帘,迅速有了决定,复抬眸:“好。”
“我可以去,可无法保证结果令你们满意。”她强调。
“谢谢林二小姐配合。”焦洋微微颔首表示感激,“我现在就去安排。”
他这副模样,阮舒非常不习惯,头一回真正意识到,他确实是个警察……
不消一会儿,焦洋便带着她朝审讯室去。
抵达三号房门口,里头的问话貌似刚结束,有个警员走出来,见到焦洋即刻问候:“副队。”
焦洋接过警员递来的记录,随手翻看了两下,拍了拍警员的肩膀:“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警员离开,焦洋看向阮舒,指了指房门:“林三小姐现在一个人在里面,林二小姐单独进去吧,我和我的同事都在外面看着。”
他又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以阮舒的视野范围并看不见,但可以猜到估摸就是监控室。
“嗯。”她点头。
焦洋为她打开门。
阮舒抬脚走了进去,先本能地定在门口,向四周打量。
房间的墙上刷着老式的油漆墙面,正中间摆着一张大的条形木桌子,两边各有两把椅子,头顶上一盏大的照明灯,灯光微微有些晃眼睛。
总而言之,这里的环境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首先从心理上就给人造成压力。
林妙芙身穿看守所的衣服,坐在木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大概是累了,所以伏在桌子上,脸枕着臂弯,面向墙里,以致于阮舒暂时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约莫将她的脚步声当作是警察的,林妙芙姿势未变,闷闷地喃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阮舒停住,抿了抿嘴唇,淡淡出声:“是我。”
林妙芙陡然一个激灵坐起来,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她的模样看起来倒没有太糟糕,但毕竟比不得安好地呆在外面,还是瘦了些,此时此刻在照明灯下,脸异常地白。打量完毕,阮舒才又走了几步,到她的面前,也不坐,只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林妙芙抬起头来注视她,双眼有些红,如同一只泫然yu泣的兔子。少顷,问:“来看笑话的吗?”
阮舒面无表情:“是。”
林妙芙笑,颇为嘲弄地说:“谢谢。”
“不客气。”阮舒无视其中的讽意。
林妙芙的眼睛愈发红。
“他们允了你什么好处?”阮舒双手抱臂,“钱?还是能让你不用坐牢?或者等你坐牢出来,继续捧你当明星?”
“你是来给警察当说客的?”林妙芙咬了咬嘴唇。
“不是。”阮舒摇摇头,“我总得了解清楚你的情况,才能到你爸你妈的坟前添油加醋地羞辱你一番。”
林妙芙愣了一下之后,旋即评价:“恶毒的女人。”
“你第一天知道?”阮舒反唇相讥,“不是说你离开了我反而过得更好?不是说你的裳裳姐特别地喜欢你邦你很多?现在呢?你都混到要吃牢饭的地步。”
约莫被戳到痛处,林妙芙的胸口起伏得厉害,从阮舒俯视的角度,此时此刻能看到她仰起的脸上鼻孔一张一合。
半晌,林妙芙望向玻璃的那面墙,像是对着空气喊似的:“让她出去!我不想见她!谁让你们把她找来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阮舒双手摁在桌面上,撑住身体,伏低下去,凑近她的脸,冷冷低声,“林妙芙,一开始得知你要给警察当证人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天真特别傻。现在得知你又反供,我发现我的结论下得太早了。把‘天真’和‘傻’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都是侮辱了它们。”
“不要以为只是你讨厌我,我也厌恶你。偏偏我怎么做都去除不掉‘林妙芙’的姐姐这个标签。你出事,警察找我;你反供,警察找我;你以后在牢里有任何的事情,警察又得找我;我甚至在想,你如今被人收买,假若你再反个供到警察这一边,是不是收买你的那些人也得找我?你就像一只赖在我身、上的吸血鬼,我怎么都甩不掉。你说,究竟是我之于你而言更讨厌一点,还是你之于我而言更讨人嫌一点?”
旋即,阮舒的手捏住林妙芙的下巴,表情狠厉:“前面的事情,我已无法挽回无法补救,现在我警告你,你既然又反悔决定不当污点证人了,就牢牢地把嘴闭紧了,别再反悔第二次,乖乖地进去牢里老老实实地蹲着。否则,就算警察再找,我也绝不会给你收尸。”
说罢,她用力地甩开她的脸,松开手,最后追加道:“我会找律师,拟一份文件,和你断绝亲属关系。”
林妙芙猛地侧回头来,瞠目怒吼:“你以为你是户主就能我把从户口本上除名?!我才姓林!我才是林家人!”
“当林家人很光荣吗?”阮舒轻哧,唇边满是哂意,“你不用从户口本上除名,不仅如此,你以后就是林家的户主了。”
林妙芙怔忡,一副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阮舒重新站直身体,恢复居高临下的姿势,清浅一笑:“对,我不是林家人,所以我从林家出户,再也不占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