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车指着城外远方环绕而过的大河道:“我们这堵连绵数里的长城,全赖漳水的天险和山势筑城为防,要用于守御魏秦两国。”项少龙同意道:“筑城在险要之地,实是至关紧要的事,我们的长城依山而建,本身就是易守难攻了。”长城就像一对巨人有力的臂膀,把赵国紧拥在它们安全的怀抱里。
瓦车自豪地道:“为了应付敌人千奇怪的攻城法,例如积土高临、云梯、挖地道、水攻、沿城蚁附的攻势,甚或石弹机、巢车等攻城器械,使我们曾多次修改城墙,现在不是我夸口,就算凶猛如秦军,我们又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仍可随时挡他几个月。”接着又带他看了各种防守的兵械,如弩、戟、矛、铤、斧、长椎、长镰、长斧、垒石、蒺黎等兵器。又有各种运土载人的四轮木车,教项少龙大开眼界。
城上藏有大量的水和沙石,与及水缸、瓦木罂等盛器,还有火灶、大釜等,以应付敌人的火攻、又或以之浇灌爬城上来的敌人。项少龙一一默记心头,暗忖将来说不定有朝一日要凭这些原始但有效的工具守城时,亦不致手足无措。
瓦车最后道:“守城之要,除了做好一切防御措施,备有足够的粮食和燃料,更重要是做到内有坚守之兵,外有救援之军。所谓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项少龙颔首受教,不过想起赵国男丁单薄,不由心下恻然!真想把赵穆这奸贼拉来看看,好让他领略一下面对敌人随时兵临城下的滋味,教他再不敢还只懂躲在似乎安全的邯郸,终日想着如何设法排挤忠臣良将。
直到黄昏时份,项少龙才兴尽而回。回到寄居的宾馆大宅,项少龙心中一动,借口向平原夫人请安,到东馆见这权势横跨魏赵两国的女人。刚好少原君不在,下人传报后,平原夫人在东厢的厅接见他。
项少龙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原夫人,只见她生得雍容秀丽,由于保养得好,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远看有若三十许人,近看才察觉到她眼角在化粧下的浅浅皱纹,但仍无损她的风华。她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身穿是绣花的衲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璫,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项少龙想不到她有了这么又大又坏的“孩子”后,仍保持这种丰神姿采,心中大讶,施礼后,坐到下首里。背后立着四名侍女的平原夫人,亦留心打量着项少龙,但却神情冰冷,没有半丝欢容,弄得气氛相当尴尬。项少龙开口道:“夫人路上辛苦了,卑职若有什么失职或不周到之处,夫人请不吝赐责。”平原夫人淡淡看着他道:“那敢责怪大人呢?”
项少龙知她因自己开罪了她的儿子,所以心存芥蒂,正要砌词离去时,平原夫人挥退侍女,正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知项兵卫是否识时务的人?”项少龙心叫好戏来了,恭敬地道:“夫人请指点少龙。”
平原夫人冷冷道:“你若连自身的处境亦看不清楚,我也不愿对你多费唇舌。”项少龙暗叫厉害,道:“良禽择木而栖,可是若处处都是难栖的朽木,岂非空有引翅高飞之志,偏无歇息栖身之所?”要知两人目下所谈之事,等若背叛了赵国,所以项少龙有意用暗喻的方法,免得被平原夫人拿着痛脚来陷害他。一来他并不觉得背叛赵王是什么一回事,其次若能安抚好这女人,说不定魏国之行会容易得多。否则若她在信陵君前说上他两句,便要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平原夫人似乎很欣赏他的说话,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道:“现在天下最强者,莫过于秦。可是秦人乃虎狼之徒,又深具种族之见,以商鞅对秦的不世功业,仍落族诛之祸,可知良禽择木,还有很多要考虑的因素。”项少龙暗讶对方识见,一时亦摸不清她是否在招揽自己,试探道:“夫人是否清楚我和贵公子间的事?”
平原夫人俏脸一寒道:“少不更事的家伙,徒取其辱,少龙不用理他,几时才轮到他作?”接着微微一笑道:“若非见你文武兼资,在那种情况下仍可诱杀徐海,我才没有兴趣和你说这番话呢。”
项少龙一阵心寒,这时代的人真的视人命如草芥,又见她如此精明厉害,更知不可开罪她,恭然道:“请夫人指点一条明路。”平原夫人态度亲热多了,柔声道:“少龙亦当清楚在赵国的情况,赵王宠信赵穆,此人必不能容你,但你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项少龙叹道:“看来是因为我夺了他的雅夫人吧!”平原夫人凤目一凝,射出寒光,冷哼道:“你也太小觑赵穆了,他怎会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dàng_fù,而舍弃你这种难得一遇的人材。”
项少龙听她这样说赵雅,自是不舒服之极。但亦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起码以前的赵雅是这样。同时好奇心起,讶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平原夫人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道:“因为赵王看上了你。”
项少龙立时头皮发麻,失声道:“什么?”平原夫人见到他的样子,娇笑道:“你真是糊涂透顶,若非孝成对你另眼相看,怎会把这么好的差事给你。”接着深深盯了他一眼,抿嘴笑道:“只要是欢喜男人的人,都不会把你放过,少龙你小心点了。”
项少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