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尚未转完,东、西、北三方,居中那个壮汉也依次双手举空,拍起掌来,他们带来的这群猛兽,果然都是久经训练,每个人拍一掌,它们就吼一声,次序井然,由南而东,而西而北,四个方向,一共大吼了九声。
李铁崖凝神话听,东南两个方向乃是虎吼,西北两方则是豹啸,仔细辨别,每一方少说也有五头之多,总共就有二十只虎豹环伺四击,如果一旦放出,这些猛兽经过训练,自然要比一般野兽更为凶猛得多。九声大吼之声,立时停止下来,这一停,山林间就显得格外静寂。
这时响起苗天龙的一声怪笑,说道:“二位都听到了?老夫豢养的虎豹,就在尔等四周,只要老夫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全体出动,这些虎豹,经老夫多年训练,都能矫捷善战,生裂敌人……”
“哈哈。”采荠叟突然大笑一声,打断苗天龙的话头,目射棱光,正容道:“老朽久闻狮王苗天龙,隐迹野人山,约束山中狮虎,不得伤人,是以深得苗人爱戴,虽未远来中原,但中原武林提起狮王来,莫不翘起大拇指,交相称誉。但听了阁下方才一番话,简直不分是非,和白莲教沆瀣一气,尤其是说你训练的狮虎,如何矫捷善战,生裂敌人,以善于残杀人类沾沾自喜,那么不但你豢养的这些畜生该死,你指挥畜生杀人,更加该死了。
中原武林伸张的是正气,诛伐的是邪恶,不受胁逼,也不会向恶势力低头,你如尚有良知,速即率领这些畜生,返回野人山去,如果执迷不悟,依然想和白莲教勾结,老朽可以断言,决无好收场,是去是留,为善为恶,悉在阁下一念之间,你自己去三思吧。”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辞严,苗天龙听得不禁为之一呆,目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转过脸去,朝祁士杰道:“老夫该怎么办?”
祁士杰忙道:“他胆敢在苗前辈面前胡说八道,这就是对苗前辈不敬,应该格杀毋论。”
苗天龙面有为难之色,沉吟道:“但东海采荠叟和丐帮帮主,都是名重武林之人,老夫杀了他们,武林中人岂不要指责老夫纵兽伤人,滥杀无辜……”
祁士杰道:“今晚在场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还会有谁知道?”
苗天龙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采荠叟老儿对老夫不敬,老夫要亲自和他较量较量。”
祁士杰心中暗暗焦急,忙道:“教训这些人,何用你老亲自出手?只要你老挥一下手,自有你老门下指挥虎豹和他们作战……”
“不。”苗天龙口中吐出一个坚决的「不」字,续道:“东海采荠叟在武林中年高德劭,声名卓著,老夫非亲自和他较量较量不可。”
两人话声虽然不响,但双方相距不过三数丈远,采荠叟和李铁崖自可隐约听到几句,心中不禁暗暗怀疑,狮王苗天龙何以毫无一点主见?莫非他被白莲教暗使手脚,服过他们的「平和丹」,心志受有控制不成;但又有些不像,他坚持要和采荠叟较量,这一点看来,就不像心志受人控制了。
只见苗天龙目光一抬,洪声道:“老夫久闻东海采荠叟之名,咱们不用多说,老夫先跟你较量较量。”
采荠叟早就计算好了,他要和自己较量,正好可以延缓群兽的攻击,自己如果能够一举把他击败,再以激将之法,以他一向刚惧的性格,就会率兽离去了。因此苗天龙话声一落,采荠叟大笑道:“老朽也正有此意。”
苗天龙伸手从他腰间取出两尺长的古藤旱烟管,沉笑道:“来、来,老夫候教。”
李铁崖道:“姜会长,让兄弟先去会会他。”
采荠叟大笑道:“狮王指名要和老朽较量,老朽这把老骨头还能耍上几剑,李帮主只要替老朽掠阵就好。”说完,举步走了上去。
李铁崖看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一手提着镔铁打狗棒,跟着走上前去。洞庭钓叟、松阳子、邵南山、齐逸云、齐少云父子,和夏天放几人,听到方才一阵虎豹吼声,对方在四周埋伏猛兽,看来今晚这场人兽大战,在所难势,
洞庭钓叟因采荠叟、李铁崖二人和对方答话,站在南方,就和松阳子商量之后,以「传音入密」通知李铁崖,要他们二人改守南方,自己和松阳子改守东方。此时趁采荠叟、李铁崖二人朝前行去之际,就各自悄悄移动,站到各人早已选择好的大树下站立,只要对方放出猛兽,这边的人就可很快上树。
采荠叟手拄龙头杖,一直走到离苗天龙身前一丈来远,才行站停下来,把龙头杖朝地上一顿,插入土中,然后抬头含笑道:“老朽已有多年未曾使到了,可能荒疏太久,还请苗老哥手下留情。”话声一落,才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柄长剑,但听呛的一声,寒光闪烁,照人须眉,口中说了声:“请。”
【第四十七章】智退强敌
苗天龙性子较急,已经等了好一会,看他掣剑在手,洪笑一声道:“好剑,阁下那就接招了。”声到人到,倏地欺来,手中旱烟管一记「金鼓齐鸣」,急袭而至,他那旱烟筒大如拳头,金光闪闪,出招之快,宛如电闪雷奔,嘶然生风。
采荠叟剑势一引,人随剑走,偏身解开,但在闪出之际,剑势悠然,使了一记「顺水划棹」剑光朝右后方斜扫过去。这一记避招进招,使得纯出自然,不带半点火气,妙在若无其事之间,就予对方以还击。苗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