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服用那些金丹,才能舒服一些。只是最近不知是不是病情越发严重了,金丹效果也越差了。
李盛拿着金丹,看着景帝颇为犹豫,景帝见状皱眉道:“李盛,你怎么越发磨叽了?”
李盛闻言端着盒子跪了下来:“陛下,有些话,老奴不得不说。”
“什么话?”
“陛下,您可发觉每次您服了金丹后便精神焕发,跟没事人一样,可是下一次发病便越发厉害,金丹服用量也越大。”李盛神色哀哀,俯首道。
景帝眉眼微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此前九殿下看到陛下服用金丹时,便询问过我一次,问老奴金丹是否安全。直言观各朝记载,服用金丹仙药的,大多反受其害,老奴一直暗自记着。只是往日里陛下都是廖总管伺候,老奴提过却被呵斥辱及国师。陛下亦是深信金丹的效用,老奴见陛下用后的确好了,便以为无碍。可此次廖总管因病修养,老奴才发现陛下越发依赖金丹。所以……所以老奴斗胆,冒死私自取了部分金丹交给林御医检查,林御医说……”
“说什么?”景帝心头发凉,硬声道。
“说金丹里都是一些强行激出人体潜力的猛药,服后只觉精神大震,十分舒服,且易成瘾,但长此以往,必然掏空身体,体弱之人更是损及性命啊!”
景帝脸色铁青,立刻道:“召林御医觐见!”
“陛下,老奴私自行动,欺瞒陛下,罪无可恕,可老奴自幼便伺候陛下,实在不忍陛下遭人蒙蔽毒害,陛下赐罪!”李盛匍匐在地,悲戚愤然。
景帝看着上了年纪的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他是皇子时,李盛便跟着他,原本这总管之位该是他的,只是后来他宠信萧贵妃,廖全深得她喜爱,又十分顺着他,便慢慢亲近了廖全。
“如若属实,便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随即又想到李盛提到赵梓砚,心里更是微微有些酸。他待她不算好,不曾想她居然会关心他。可又想到她已然生死不明,更是多了几分愧疚,一时间百味杂陈。
林子祥接到圣谕后立刻进了宫,证实了李盛的话。景帝一言不发坐在玉案前,片刻后,他猛然将桌案上所有东西全部掀了下去,嘶声道:“逆女!”那个所谓国师便是他最宠爱的贵妃和最疼的皇女举荐的,连金丹都是两人亲手奉上的。竟然这么久就开始了,简直罪大恶极!
他瞪着眸子摇摇晃晃想站起来,他要拟旨,废了那个毒妇,把那个逆女押回京城。可是眼前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便一头栽在地上,最后只能听到惊慌失措地叫声:“陛下,陛下!”
景帝二十三年七月二十,景帝身体抱恙,宣布罢朝,同时下令由中书令和尚书令一同监国,任何人不得打扰其养病,一时间举朝哗然。
傅言卿虽然忧心西境战事,可有一件事更为紧要,此前一颗心全扑在赵梓砚身上,到现在总算意识到了。如今已然是七月了,算算日子,景帝也快崩了。虽说她重活一世后,许多事都变了,可是只是细节发生变化,但那些重大事件还是发生了,尤其是她不曾参与过的。比如吐谷浑依旧遭遇天灾,即使上一世议和,最终仍然毁约开战。赵墨笺得到了永帝宝藏图,可也只寻到第一处。
上一世,同吐谷浑开战后一个月,黄河便决堤了,一时间天灾人祸俱袭,大夏一片混乱。最后景帝也在八月初暴毙,留下一封遗诏,传位于赵墨笺。彼时赵墨笺刚从西境归来,得了一身军功,又有西南王府支持,毫无悬念将赵清书压了下去,登基为帝。外有她西南王府抵御外敌,内有萧拓为她护驾,再加上那些同西南王府交好的幕僚,俱都拥护她,让她在一片风雨飘摇中坐稳了皇位。
很显然,虽说上一世那遗诏是不是真的,无从考究,可是单看对剩下皇子皇女如此苛刻的要求,便知道萧贵妃身在宫中,必然操纵了那些。只希望,景帝能多活几天,至少可以知晓她的真面目。
赵梓砚和傅言卿坐着马车出了益州城,一路上傅言卿都很沉默,似乎在想事情。赵梓砚也体贴得不去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见她总算回过神了,才开口道:“为何急着回京?”
傅言卿转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之前那么乖一句话都不问,就跟着我走,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赵梓砚偏了偏头,捏着她的手指,幽怨道:“人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是你的人了,当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傅言卿脸色倏然红了,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嗫嚅道:“胡言乱语,你何曾是我的人了,我那日并未……”下面的话着实太羞窘,她还是未说出口。
赵梓砚眨了眨眼:“虽说未要了我,可衣衫也脱了,亲也亲了,摸也……”
嘴巴被一只手倏然捂住,略带羞恼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知羞!”
赵梓砚扑哧笑了出来:“好,我不说了,可是是你的人也没错啊。”
傅言卿有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低声道:“不想听我说原因了?”
赵梓砚忙点头:“想。”
傅言卿伸手将赵梓砚揽了过来,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定然不舒服,手下给她轻轻揉捏着,傅言卿低声道:“因为京城快要变天了。”
赵梓砚窝在她怀里,眸子微微一缩,京城要变天?什么事能让天子缩在之地变天,除非这天子……快要护不住这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