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雄健的细腰走出工房去了,吱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儿。芒儿已经习惯了二师兄
的y风邪火,也不在意,重新捉住锯把儿,一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踏着木板,
推着扯着锯子上下运动,发出一声声柔和悦耳的吱拉吱啦的声音,粉碎的锯未儿流
落到地上。工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清静的气氛难得逢遇,他的心境心绪十分舒悦,
悠悠地扯拉着木板,耳朵里浮响着牛车在乡村官路上行进时悠扬的嘎吱声,那是他
旋磨打制的第一根车轴滚动时发出的无比美妙的声响,通过耳膜留驻到心里了。这
当儿,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芒儿以为是二师兄下馆子回来了,不在意他说:
“好咧好咧,快放开手。你在馆子吃饱了,我还得动手自造伙食哩!”身后的人仍
不吭声也不松手。芒儿反手在背后那人的腰里挠抓一把,不料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女
人的尖噪门惊叫,回过头一看,竟是小翠,不觉脸红耳赤,小翠却不在意地说:“
芒儿哥,我赶回来给你做饭来了。你说吃啥呀?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啥饭。”芒儿一
颗惶惶的心稳住了,笑着说:“打搅团儿,我顶爱吃搅团鱼儿!”小翠一甩长长辫
子就朝灶房走去。临到厨房门口又回过头说:“搅团这饭得俩人做,一个人烧一个
人搅。咋办?你得给我来拉二尺五。”芒娃说:“烧锅我是老把式。到时候你顾不
过来你喊我。”
小翠回来以后,工房里和整个庭院里一年四季极其少有的清静安谧的气氛没有
了,似乎弥散着一缕神秘的令人鼓舞的气氛,往锅里倒水和瓢碗掸绊的声音从小灶
房里传出来,不时传进咝咝啦啦响着锯声的木工房,令人心里鼓荡又令人惊悸。看
看几乎拉偏的锯缝,芒娃儿丧气地扔下锯子,躺到工房墙角的大炕上,缓缓气儿也
静静神儿。小翠风风火火跷进门来,还未等他转过身坐起来,她的手已经抽击到他
的尻蛋子上,手腕上戴着的石镯硌得他疼疼的,她尖声嗔气地发着脾气:“懒兽!
说的给我烧锅,倒背起炕面子来咧!要我撕你耳朵呀?”芒儿讪讪笑着揉搓着被打
疼了的p股蛋子:“我还当你没搭手点火哩?”说着就跷出门去。急火火走过院子
钻进灶房。小翠随后跟进来问:“你爱吃酸辣汤浇搅团,还是臊子汤浇的?”芒娃
儿随和地说:“都好,我都爱吃。”小翠说:“你这人儿好没主意!倒是吃哪样儿
的?”芒娃儿说:“当然还躁子汤浇的香。”小翠说:“你去街上买一斤豆腐,r
还有哩!再捎带一撮芫荽,有芫荽味儿。”芒娃儿点头应着就往外走。小翠喝住他:
“你不拿钱,拿脸蹭人家的豆腐呀?”芒娃儿说:“我身上有哩!”小翠说:“你
有是你的,你攒着。”说着撩起衣襟,在红裹肚儿里掏钱。芒娃儿看见了小翠的绿
s腰带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急忙转过脸眼。小翠一点不察觉也不在意,一古脑儿把
钱塞到芒儿手里,攥住他的手腕叮嘱说:“可甭把钱掉了哇大大爷!”抿嘴笑着看
着芒娃儿挎着篮子走出院子。
芒娃儿买豆腐和芫荽回来,把剩下的几个麻钱们出来搁到案板上,转过身要走,
小翠扬起脸说:“你这人好没规矩——”芒儿惶惶地问:“咋咧我又咋咧吗?”小
翠头不抬,手不停地咚咚咚剁着萝卜丁,说:“把钱拾起来,刚才我是咋样给你的,
你也咋样还给我,撂到案上算咋回事?”芒娃儿舒口气笑着从案板上拣起麻钱,捉
住她按着萝卜条儿的手,把麻钱压到手心,说:“给吧!这算啥规矩?”小翠噗哧
一声笑了。从左手把麻钱转到右手,迅却塞到芒娃儿的口袋里:“哥儿勤,爱死人;
哥儿懒,g子撵。这算犒劳你的跑路钱。”芒儿从衫子口袋掏出麻钱:“这——我
不要……”小翠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又送回衫子口袋里,嘻嘻哈哈地说:“装上装上,
芒儿哥你装上,上街买个糖圪塔儿油麻花儿吃;吃的时光甭忘了是妹子疼你给你钱
买的。”芒儿登时红了脸,把话岔开了:“你这会儿才拾掇臊子,烧锅拉风箱还得
等一时儿,我先扯锯去。”小翠从篮子里取出芫荽扔到他怀里:“坐下择菜。菜择
完了掏灶灰。灰掏净了再绞水……你想吃我侍候你的省手饭?”芒儿坐在水缸旁的
小凳上择莱,芫荽的香味儿直钻鼻孔。小翠坐在案板前的独凳切完萝卜丁,抓过豆
腐刚切了两刀,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