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中年汉子奋起精神,一掌拍在法杖杖柄上面,啪啪啪三声脆响,犹如解开了延续千年的诅咒,一时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四方云动、鬼声啾啾,一簇簇浓厚的云层聚拢过来,遮蔽天日,使得易归藏当头这一片天空黯淡不明。
“燃!”中年汉子法杖一扬,一道血符飞出,闪电般没入停滞不前的骷髅之中,那颗骷髅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呲牙咧嘴的咆哮着,口中青烟顿时力道大增,形象也粗大了许多,悍然突破了易归藏的音波屏障,冲入白色火墙之中。
骷髅入火,七道青烟同时燃烧起来,化作七条通体由青色火焰组成的神龙,在白色火墙中穿梭游走,每游走一圈,白色火墙的火势就壮大一分,眨眼工夫,就烤得虚空扭曲,一道道空气波纹凭空出现。
易归藏琴音忽然大盛,密如骤雨,猛如狂风,不但没有被白色火焰突破防线,空气中有无数无形剑气生出,只听嗤嗤作响,白色火墙没来由的分裂开来,就像被利刃破开一般,就连混杂其中的青色火龙,也被斩得支离破碎。
中年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今日有你无我!”脑袋猛然一摆,震碎箍发金环,披散着头发,口中念咒,又是一扬法杖:“爆!”
轰轰连声!七条青龙逐一爆散开来,化作无数青色火弹在白色火海中星丸跳跃,白色火焰的温度迅速提升起来,灼得虚空啪啪作响,就像是空气也在惊人的高温下崩塌一般,缓缓朝着易归藏推去。
易归藏瞠目大喝道:“风卷残云!”面对中年汉子,他第一次展动白玉琴,双臂挥舞,一抹白光斜斜划出一个圆圈,虚空中呼呼风生,宛如不破城墙一般的音波壁垒忽然化作一张无形薄纱,兜着青白二色火焰一卷,就把它们束缚成一团,任凭青光爆散、白焰喷发,都无法突破分毫。
中年汉子见状手脚冰凉,生出逃跑的念头,但是马上被另一个念头替代,他为了击杀易归藏,已经施展了全身解数,现在不仅八百骸骨阴兵全部损毁,心灵相通的三件法宝也已经被毁掉一件,元气更是损耗严重,没有三五年的调养休想复原,如果就此离去,七煞骷髅必定不能保全,自己几十年苦修便化作一场春梦,这样就算活着还有什么念想?
“易归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中年汉子终于抛下所有的恐惧和顾虑,一拍胯下白骨战马,冲向易归藏,心头不住给自己鼓气:“如果我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今生今世就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只要我杀了易家兄弟和魔女,我就是力挽狂澜的盖世英雄!江湖上谁都得敬我三分!我一定不能畏缩!杀啊!”
易归藏望着中年汉子,琴头一挑,包卷着青白火焰的无形轻纱忽然裂开一个窟窿,在无形轻纱内部左冲右突不得宣泄的青白火焰得了出口,立时喷涌而出,化作一道夹着万千青色弹丸的白色洪流,冲向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脸色大变,怪叫一声,紧握法杖狠狠向前挥出。
砰!空气中传来一记爆响,法杖杖柄上面的第三道血符也脱离法杖,飞将出去,刚刚离开法杖,那道血符便像有生命一样蠕动起来,然后逐渐散逸出细如游丝的血线,飞出不到一丈,就已经变成一团千丝万缕的血色水藻,装入火焰洪流之中。
血色水藻冲入火焰之中,悄无声息的径直向前飞射,凡是被它血色丝线沾染到的火焰,不拘是青是白,俱都附着在血丝上面,成为一点点萤火虫一般闪耀的光斑,而且无论吸附了多少火焰,那些血丝都没有一点变化,只是随着火焰的增多,血丝上面的光斑逐渐凝练起来,由火光四射转为明如宝玉。
等到易归藏看出有异,运用真气一收,将无形轻纱的缺口堵住,那一团血色水藻周身都洋溢着璀璨星光,乍一看瑰丽无方,但是猩红的血丝不时在星光中显露出来,又显得十分邪恶诡异。
不等易归藏做出下一个反应,血色水藻已经飞至他身前三丈,满空飘拂的血丝突然暴涨,如同无数血色钢针刺向易归藏。
易归藏低喝一声,身形展动,手随身动,琴随手动,接连从地面上扬起九道土柱,升腾到三丈高下,纷纷爆散开来,连接成一片土墙。
腾炎沼泽土质淤软,形成的土墙并不坚实,但是凡事利弊互现,淤泥较之硬土,多了几分以柔克刚的味道,血色钢针刺到土墙上面,开始如中朽木,轻松透破表层,但是深入其中三寸,便势尽力竭,不能再前进分毫。
中年汉子已经孤注一掷,眼见最后依仗徒劳无功,顿时急红了眼,埋头策马,奔驰到血色水藻面前,再次咬破舌尖,一股股血箭就像不要钱一样pēn_shè出去,打在血色水藻上面。
血色水藻得到中年汉子精血滋润,顿时光芒大作,附着在血色丝线上面的青白火焰纷纷长大,最后连同血丝融为一体,化作一团红白青三色混杂的巨大火球。
中年汉子一连喷出十三口精血,头脑一晕,再也催动不了真元,心知自己元气大伤,已经损害到根本,心中不禁悲苦万分,他也不怪自己挑起事端,只是心想要不是易归藏,自己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当下把自己遭受的所有伤害都转化成对易归藏的怨恨,厉声叫道:“万蕊吐焰!”
随着中年汉子的叫声,火球之中,一朵朵青白光焰绽射抛飞,前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