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难不倒身后的探子,但她依然乐此不彼。
梅呈失笑,也不阻挡,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直至回了凤泽宫,楚妙珠卸下一身厚装,屏退了左右宫人,拉着梅呈道:“你猜,本宫今日见着谁了?”
梅呈唇角动了动,今日从酒肆至画舫,差不多半个皇城都逛遍了,看见的人恐怕数不清吧。他温和笑着:“那娘娘告诉奴才,你看见谁了?”
楚妙珠知道他在揶揄,“说了你也不会信,只可惜本宫当时不能直接问明白,也不能去查她,这件事啊……呵呵,也许还会有下文。”
听到这里,梅呈就好奇了,她的事,他都知道,还能有什么旁的新密了不成,“娘娘,你是指谁?”
楚妙珠的粉拳在他身上锤了几下,“你方才不是不削知道么?本宫偏就不告诉你了,不过本宫今日心里高兴,也算是本宫那母亲的罪孽少了一桩吧。”
梅呈不再问下去,他喜欢看她故弄玄虚的样子,这宫里头的人成千上万,却寂寞的能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能有一件事情能让她自娱自乐也好。
*
三日后,老太太大殓。奇楠木的棺椁是早年就备下的,直至棺材合上,灵堂也未见楚棠的身影。吴氏愈加不悦,凭什么老太太的一切都给了她,到头来哭丧的却是她们这些没有任何得益的人。
就连楚湛与楚云慕也觉得甚是奇怪,这不太像楚棠的为人。
而这个时候,楚棠就在海棠斋里看着墨随儿几人翻晒柿子。还是前阵子庄子里送过来的下了霜的柿子,吃不完只能制成柿子饼。
小姐这几日看上去怪怪的,海棠斋里的大小丫头也不敢多言,这今后二房说了算的人可就是小姐了,就是傅姨娘也不敢再魑魅魍魉。小姐一句话就能断了她的月银。
现在老太太的私库钥匙已经在楚棠手上,帐房上的事,各处的管事都得从她这里得到首肯才能办事。
有人在底下谗言,说是小姐侍宠娇纵了。
楚云慕身着丧服来了海棠斋,见楚棠只是穿得素净,却没有服丧,不由得提醒了她一句:“棠儿妹妹,今日楚家族里的几位长辈都在,大夫人对你还存了意见,你这般恐有不妥。”
楚棠抬头,就看见楚云慕一张消瘦的脸,这人心地太过纯善,可她自诩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没法给一个毒杀自己亲生母亲的人哭丧守灵,她甚至不能更任何人去诉说,就连楚湛也不行。也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实情?
“二哥哥,棠儿心里有数,人死如灯灭,再虔诚也不能死而复生。”楚棠此刻特别希望能有个人听她诉说,可是心里的那些话,谁也不能说。她再痛恨老太太,也不能将这事捅出去,楚家的脸面还是要的!况且,她无凭无据,谁能信她?
楚莲这个时候碎步而来,“棠儿,你快些去灵堂吧,几位族里的叔公和太爷爷要见你。”她神色匆忙,又道:“你今日可不能任性,外面的都说……说祖母养了白眼狼,你如今还这般作态,怎叫人不嚼舌根子,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
楚老太太生前,楚棠与她最为亲密,老太太一死,她得了老太太所有财产。大殓的日子,她非但不露面,还使唤下人做活,就丧服也没穿上,老太太病逝,她身为嫡亲的孙女,起码也得过了小半年才能除服。
楚棠今日穿着一身百褶如意月裙,纯白色颜色,上面点缀了浅绿兰花,淡到了极致。她不是为了老太太才穿的素淡,而是为了她母亲。这几日辗转难免,掏空了心思也是想不出老太太弄死沈氏的理由。
“二哥哥,大堂姐,你二人对棠儿好,棠儿心里记着,灵堂的事,你们就莫操心了,棠儿自己能应付。不过是族里的几位叔公老爷,要不是楚家常年接济,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么?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大夫人肯定还会惦记着我这里的银子,你二人虽然住在祖宅,却是大房的人,只怕会一并受了摒弃,对你们不利。”
楚棠将话挑明。
楚云慕和楚莲跟她走得近,吴氏一定会嫉恨。
楚云慕本来就是吴氏的眼中钉,他已经无所谓了,道:“棠儿你想多了,我怎会在意那些。”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楚莲性子懦弱,她是真的畏惧吴氏,抿了抿唇不说话,老太太一死,她到时候出嫁都无人主持事宜,吴氏一日不让她回大房,她只能从二房嫁出去了。
“棠儿妹妹,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楚莲嗓音低的可怜。
楚棠嗯了一声,“我这就过去,你们随后再去吧,别叫大伯母瞧见了。”
楚云慕和楚莲各怀心事,他二人的确不想看到楚棠被责难,但对楚棠这几日的种种表现同样不解。怎么询问,她也不说个所以然出来。
灵堂这边的楚家族中的诸位叔公级别的人物总算是等到姗姗来迟的楚棠,在他们眼中,楚棠不过是一个丧母的二房嫡小姐,在楚家众多女儿当中算是出众,但也没有轮到让族中长者敬候的地步。
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