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形势比人强,一直处于屈势的靖雨仇要花数倍于平时的心力才能完成一个连贯的动作,加之他的催命术霸道非常,极为损耗真元,逃逸的动作必须一气呵成,而且自始至终,纯凭一口真气;一旦因故中断,真元一窒,必反遭其噬,而他前后不到一刻的时间,又连用两次之多。
因此,当异变突生时,靖雨仇已然是自顾不暇了,更遑论出剑拒敌了。
剑影如织女穿梭,其中有一点剑尖迅速在眼前扩大,朝他眉心疾刺过来。
靖雨仇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顿时升起一股有心无力的无奈感。不过自幼受到杀手的严格锻炼,心志早练得无比坚定,加之在与生俱来的求生yù_wàng下,靖雨仇还是勉力振起意志,聚起仅有的残力,挥起天魔烽朝往他眉心迫来的敌剑迎去。
蓦感在对方重剑的绞击下,天魔烽几乎要脱腕飞离出去。
剑势如潮,森然的寒气迫体而至,择人欲噬,恍惚间他头略向左偏了一下,恰恰躲开了御剑飞至的致命一击。
剑影如山,当真是一招狠过一招。真力不继下,靖雨仇已然当挨了对方一剑,从前偏心脏不过方寸处直末入后背。
长剑入体,对方催动真气,待要转动剑身在靖雨仇体内一阵绞击,那样的话,靖雨仇今生是休想逃出生天了。
忽地,靖雨仇体内爆起一股莫名的巨力,以沛然不可抗御之势,沿着剑身径直传往对方的心脉。
那个剑手眼看靖雨仇这一近来名倾江湖的年轻高手即将丧命己手,正不知多么得意,岂料有此惊变。措手不及下,如遭雷击,长剑立时脱手,身体向后抛飞,最后跌落在十数丈开外的江水中。
靖雨仇心知自己有赖吸自雪青檀的功力保住了一条小命,然而还未等他有下一个动作,刚才那道存自己于败亡之际的真气如一头狂野的乱马在体内奔窜,逆心脉直上,转瞬间变成催命的武器。
成亦萧何,败亦萧何。
靖雨仇正与那道真气相持不下时,一道剑光直往靖雨仇的咽喉掠去,偏偏这时他连分心稍动下的力气都欠奉,否则真气攻心,除了心脉立时爆裂而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时,一支劲箭从斜后方来,险险磕飞他掣往靖雨仇咽喉的一剑,紧接而到的另一箭从他的后脑贯入,毫无阻挡的从他的左眼处露出了箭尖。血雾漫飞,在他整个头颅爆碎开来前,传来他临死前的一声惨厉的尖叫。
“靖兄弟——”一把豪有力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江面传来。
靖雨仇方才闭合起的双目蓦地睁了开来,斜落在右前方一只箭矢般向自己疾驰而来的江船上,赫连铁树手挽金弓赫然立在其中。
长啸一声,先前末入靖雨仇体内的长剑伴随一道血箭,飞离出他的身体,适好撞在对方掣起的剑锋上,然后借对方反震的余力,鹤飞冲天般,靖雨仇激往赫连铁树所立的快船。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靖雨仇的身体跌落于目标甲板上,然后便昏迷过去。
张沈陆一脸轻松自得的负手傲立江岸,横手拦下欲待追下水去准备毕其功于一役的破财他们,微笑着示意他们静赏好戏。
“乱剑俱焚”下绝少少活口,何况刻下已然身疲力弱的靖雨仇。
忽地,仿佛方才刻意被放轻般,右方传来动地飞吟的整饬步音,不多会,一支看来不下千人的军旅,黑云压城般,正好整以暇的以偃月形向己方围至。
江风猎猎作响,合着靖雨仇的啸声,赫连铁树沧浪歌起。
“哗啦——”整齐划一的架弓声起,弦翻塞外秋音,一时八音交响,夺人心魄。
张沈陆他们顿时心下一沉,来者不善,靖雨仇这小子命真够大的,他竟有这般好运,居然能引动一支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军队前来护驾。
羽箭漫空,张沈陆运气撞落腾空飞至的箭矢,然后微微作了个夺路元江的手势,率先向水里窜去。
华天香动作更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记金蝉脱壳,抖落的丝袍裹挟着漫天而降的箭雨,反向对方飞去。
相形下,华天香的着装更绝,丝袍下居然是勾勒出其完美身段的水靠。
有备而来!
几个起落间,华天香的身形迅疾的掠过江面二十余丈,然后才以一个美妙的姿势跃进元江。
由头开始入水至她的两条修长的美腿完全末入水面的一瞬,澄净如练的江水竟好象她身怀避水骊珠般自动滑开去,在她身上过不留痕,姿态优雅至非笔墨所能形容,连美人鱼亦不外如是。
破财人老成,早已察清场中形势的微妙处,动作也不稍慢,只是待他刚有所行动,“破财”仿佛一声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羽然真珠?还真是冤家路窄,他一阵心骇,千万不要落在她手中,否则老秃今天就得命尽于此。
破财蓦感银光一闪,周身寒气森然,已然倾力腾往去岸数丈的身形在空中稍滞了下,随后被硬生生的拉跌回岸边。
却说羽然真珠数番差点折辱于破财手中,甫一,一眼便从人堆中认出破财来,刻下己方占尽优势和先机,哪还会客气守礼,远远便罩定了这个矮小的身材更形相其猥琐的僧。
一待破财跌实地面,羽然真珠内劲再吐,透过手中银爪,制住他浑身的要;然后微一抖手腕,长长的银线带着前端附在破财身上的银爪,如游龙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