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也要走到如今的境地么!”沈静仪皱着眉头,起初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
十五那日,国公府出去几辆马车,其中两辆华贵异常,一看便知里头之人身份尊贵。众人以为沈静仪不会出去,可她出去了,虽说很奇怪,可有陈煜亲自护着,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老夫人知晓后,拍了拍桌子,“简直胡闹,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一月出头,哪能经得起奔波?这小九胡闹,简直太胡闹了。”
对此,老太爷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管他作甚,马车里铺了狐裘毯子,不会颠着,自个儿的媳妇儿,难道还照顾不好么!”
“可这好歹也要等到坐稳了胎再说啊!”老夫人嘀咕道。
“当初不是你提议的么,怎么,这会儿来事儿了,早干嘛去了。”
“我当初哪里知道她有了身子,本想着让她去求个送子观音回来的。”
老太爷闻言,拉起眼皮,“这个天儿的,你怎么想起来让她们去的?”
“我这不是见她肚子没动静,急得么,又听青萝说她嫂子就是去求了送子观音回来,第二个月就有了。我就想让静仪那丫头去试试,指不定也有了。这倒好,还没去成,便有了,况瞧她这反应,怕是个哥儿呢!”
老夫人笑眯了眼睛。
闻言,老太爷微微拉了拉眼皮,“该有时酒会有,要你多操心。”
老夫人不愉地瞥了她一眼。
回头,老太爷便扔下茶盅离去,出了正堂,他回到东院里,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去将青萝那丫头带来,记住,不要给人知道了。”
“是……”
站在窗子前,外头,入眼皆是茫茫一片,银装素裹。
陈煜带着国公府的护卫,守在几辆马车边来到大兴寺上香。一切进行得异常顺利,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直到下午回府,他也以为对方不会出手时,却在距离城门五里处的小树林,发生了伏击。
事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嗅到杀气,国公府的那些护卫立马将马车团团围住,防御外敌。
坐在马车里的人颤抖着身子,却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陈煜端坐在马上,身上黑色滚金披风被风吹起,发出凛冽的声音。
“朱尤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比起你哥哥,真是差了不少。”
随着他话音落下,对面领头的人立即暴怒着双眼,尽管蒙着面,可依旧能看得出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陈子铭,你害得我父王惨死,母妃自缢,这笔账,你莫不以为就这样算了?”
“害死你父王的是你兄长,你母妃也是殉情自杀,与我何干。”
“你还敢说与你无关,若非你那箭,朱尤清怎会将父王推出去。说到底,都是你,我今日就要取你最心爱之人的首级,也让你尝尝这种痛苦。”
说着,他一声令下,“杀,谁取到沈静仪的性命,黄金百两。”
陈煜眸子一冷,嘴角弯起冷漠弧度,黄金百两?呵,他的女人,竟然用财物来侮辱,不可原谅。
只见他抬手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护卫立即抽出刀,那气势动作,绝非一般护卫可比。
朱尤景也并非傻子,似是明白了什么,看着那些人,突然愤怒地瞪着陈煜,“你卑鄙,这些人根本不是护卫。”
这个陈子铭,真是奸诈无比,竟然用锦衣卫来伪装成国公府的护卫,竟然如此,那么,马车里很有可能就根本没有他的目标。
就算有,以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怕还有后招儿等着他。大仇未报,怎可死在这儿?
短短一瞬间,他心思已然百转千回。
陈煜挑眉,欣赏他的敏锐性,含笑着点点头,“不错,还能看得出来,不至于太笨。”
朱尤景咬牙,果然如此,他怒道:“全部撤退——”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见着陈煜的人杀气凛然,比之他们还要更甚,权衡之下,只得收回了刀。
“主子,您先撤,我们断后。”有人说道,朱尤景再看了眼陈煜,一咬牙,“你们小心。”说着,他打马后退。
陈煜依旧弯着嘴角,并不没有阻止他,虽说对他们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如此,直到他们全部离去,陈煜也没下令追过。
见此,青九打马上前,“爷,他们往西边撤退了。”
陈煜眯了眯眸子,启唇道:“我要知道,是谁在与他接触,还有,他的藏身之处。”
“是!”青九领命道。
“走吧!”他一夹马腹,率先离去。沈静仪还在家中等他,还要快点儿回去才好。
马车陆续行驶起来,不再如起初一般。
国公府里,老太爷脸色有些阴沉,看着面前已经断气的人,他咬牙道:“还是叫人抢先一步,看来,这慈溪堂,当真是漏洞百出啊!”
管事低着头,“老太爷,此事该如何办?”
“还能如何,这种奴才,自然是扔到乱葬岗去。”
“可这青萝乃是家生子,她的家人……”
“找个牙婆一并打发了。”
管事领命,“是,老太爷!”
刚将人带下去,陈煜后脚就回来了,老太爷见着他,问道:“可出来了?”
“出来了,我已经派人追踪了,只要他出现,查到他的藏身之处,并不难。”
老太爷点点头,“今儿个查到一个丫鬟,可惜死了,我怀疑,是东宫的人。”
对此,陈煜并不惊讶,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府中